在此后三天,邱雨泽像逮小鸡似的,一有空就去八班门口蹲着,但都没蹲到陆溪。
难道她知道事情败露,所以不敢来学校了?邱雨泽不由得猜测。
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更是怒火中烧。
陆爸给陆溪请了三天的假,第二天时,陆溪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假期还有剩余,陆溪便抽了时间去长得夸张的美甲弄掉,圆润的指甲盖透出一股健康的淡淡的粉色,看上去顺眼多了。又枯草一般的头发给焗油顺直,染回了黑色,此时的她看上去就是个乖乖巧巧小女孩的模样。
回到家后,陆溪把她一地狼藉的卧室收拾干净。花里胡哨的摆饰清理出去后,房间瞬间变得整洁起来。书架上的书也被陆溪砸了不少,现在东倒西歪的掉在一起。
陆溪把书本分类放好,在整理途中,她发现这些书籍并不是以前买的,而是进来都陆续有添加。除了一些课外书,还有辅导书以及习题册。
习题册上还有新添的字迹,虽然题目做得马马虎虎,但字迹倒还工整认真。
看来原主也并没有像她外表那样,堕落得十分彻底。
和邱雨泽那帮校霸兄弟厮混回来后,她自己也有看书学习,并没有荒废学业,但终究不够全力以赴,所以成绩还是下滑了。
陆溪挑出了一本数学练习题,随意翻开几页后,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写起作业来。
她给自己摸了个底,大致做了一遍题目下来后,陆溪就明白了个大概。
到底许多年没看过高中课本,有很多题目她已经生疏了。有些定理她记得内容,也知道怎么用,但那个定理叫什么,她都记不起来,也忘记什么时候学过的。
有些证明题,做起来也很吃力。知识点倒是还储存在她的脑子里,但具体内容需要稍微回想才能触发记忆。
大致了解自己的状态后,陆溪又马不停蹄给自己制定了一张学习计划表。
不仅仅是数学一科,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每个科目都有做针对性的练习和计划。
当陆爸走进陆溪的房间时,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他愣了足足有几分钟,这才确定那个背影纤细的黑发女孩是自己的女儿。
更令人震惊的是,往日乖张叛逆的陆溪,此时居然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写作业!
陆爸心情复杂的走进来,声音难得温柔地叫了一声她的小名。因为她是病号,并且房间被前些日子撒泼的“陆星河”毁了个彻底,这两天陆爸经常过来嘘寒问暖。
陆溪应承着。
在陆爸问起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时候,陆溪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买任何东西,不过提了一个要求:“爸,给我报补习班。”
“好好,这就给你——”陆爸呆了呆,“诶?你说什么?”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女儿转性了吗?以往不说补习班,光是提一提学习成绩的事情,陆溪都要翻脸的。
陆溪很有耐性的重复道:“我要上补习班,我落下太多功课,自己补有点吃力,如果有老师帮忙会快很多。”
“好好好。”陆爸接连说了几声好字,然后又从钱包里给她抽了几百块钱,给她当零花钱用。
陆溪接过,没有推辞。
一来,原主以往的零花钱,大半都是用去“改造”形象,有些被陆星河搜刮走了,她手头没有余钱用;二来,如果她不拿这笔钱,就会落入继母和陆星河的口袋,她没必要客气。
假期的最后一天,陆爸就告诉她,补习班已经找好了,以后放学后就补习班上课写作业。如果太晚,可以打电话让他去接。
以往,只有陆星河才有被接送的权利,陆溪已经是个高中生,每次下课也不回家,在外面到处鬼混,陆爸很少管她的死活。
陆溪露出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点点头。
陆溪以前的校服都做了不同程度的修改,虽然还是校服,但实际却实在不能算校服的范畴了。而且校服的血迹没法洗掉,在白底的布料上撒下一片氧化后的褐色,穿出去恐怕不是那么好看。
无奈,她干脆穿私服去学校,等买了新的校服再换回来。
高中的课都上得很早,陆溪六点就起床了,从家里到学校,起自行车大概要十五分钟。六点五十是早自习,如果不需要跑操和升旗,她到学校的时间足够宽裕。
以往的原主能踩着铃声进教学楼都不错了,迟到更是家常便饭。但现在的陆溪不会这么做了。
骑着自行车到学校时是六点四十分,陆溪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确定还有点时间,就在饭堂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和一杯豆浆,随后才慢悠悠走进教室。
八班可以说是高二年纪学分最烂的班级。
买完早餐后,陆溪差不多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然而此时教室里算上她,也不过五六个人。当别的班级响起郎朗的读书声,八班人陆陆续续的走进来,一个两个都像没睡醒。
早读自然也是没人读的。
陆溪随意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翻开英语课本,读起单词。
偌大的班级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来,孤零零的,弱小又尴尬,但她好像完全意识不到,一直读。
坐在陆溪周围,一进教室就伏桌睡觉好像没睡醒的同学们此时才发现陆溪这个异类,迷迷糊糊张开已经一瞧。
——有妹子。
——有漂亮妹子。
——黑长直,穿私服。柔顺黑色的长发,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身娇体柔,声音好听。
……就是这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再仔细一看,秀气漂亮的五官,巴掌大的瓜子脸,眉眼温柔,睫毛浓密,像用笔画出来的一样。
一个瘦弱纤细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