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午饭的时候,阮久已经被各种布料丝线缠起来了。
赫连诛把他给救出来,放在位置上:“先吃饭吧。”他顿了顿:“刚才娘派人过来说,她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阮久扭过身去洗手:“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时一个劲地在弄丝线,喊你你也没听见。”
阮久笑了笑:“那就吃饭吧。”他给赫连诛夹了菜:“等事情都结束了,就能出去吃饭了。”
赫连诛却道:“在家里就很好。”
阮久又笑:“那就一直在家里吃饭好了。”
用过午饭,阮久把搬出来的布料都收拾好,在小榻上躺好,准备小睡一会儿。
赫连诛从来不用午睡,只是坐在一边看书。
阮久挪着过去,枕在他的腿上,捏捏他腿上的衣料:“小猪。”
“嗯。”
“你要是我爹的儿子,他肯定特别高兴。”
赫连诛放下书卷:“为何?”
阮久从他腿上爬起来,眨巴着眼睛:“你长得高呀。”
“这样。”
“他一直很想要一个鏖兀孩子,因为我娘是鏖兀人。但是我和我哥都不像鏖兀人那么高大,我从头到脚,像鏖兀人的只有这双眼睛。”
“我的眼睛不像鏖兀人。”
“那就刚好。”
阮久捧住他的脸,吻了一下他的眼眶,然后迅速躺下睡觉。
“我睡觉啦!”
赫连诛应了一声,重新拿起书卷。
窗外云影徘徊,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阮久脸颊边的碎发。
他自己懒得管,赫连诛每次都耐心地帮他把头发拨到一边,这样的动作,重复一遍又一遍。
赫连诛原以为,他们这次回来,就是确认一下阮家人的安危,阮久顺便和家里人团聚一阵子。
不想这次回来,阮久是要给他安排家里人的。
自从遇见阮久之后,仿佛前十几年受过的苦难,统统烟消云散。
他用手指碰了碰方才阮久亲过的地方,不自觉勾起唇角。
阮久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了。
他揉着眼睛,从赫连诛腿上坐起来,小声咕哝道:“怎么睡了这么久?”
这时赫连诛正好把手里的书册全部看完:“没有很久,你要是困,就再睡一会儿。”
“等会儿要吃饭了。”阮久伸了个懒腰,又软软地趴进他怀里。
他捏捏赫连诛的腿:“你的腿麻了吗?”
赫连诛摇头:“没有。”
“那看来是我睡得还不够久。”
等侍从们过来请他们去饭厅开饭时,阮久刚要下榻,就被赫连诛拉住了。
“软啾。”赫连诛从袖中拿出几朵绢花,塞到他手里。
阮久低头一看,笑了一下:“不用这些,我爹不会真生气的,他要是会真生气,我就活不到现在了。”阮久想了想,问道:“是你自己做的吗?”
赫连诛淡淡道:“让他们出去随便找的。”
阮久看着他的表情,点了点头:“那我等下拿给他。”
正如阮久所说,阮老爷早已经不生气了,只是仗着这件事情,在饭桌上,让阮久吃了许多他从前不爱吃的东西,要改掉他挑食的毛病。
至于那几朵绢花,阮老爷收下时,只是笑着看了看赫连诛:“你有心。”
他又看见旁边正啃鸡腿的阮久,叹了口气:“比这个好多了。”
阮久与赫连诛在家里住了快半个月,就算只能留在家里,不能外出,家里人也变着法地给他们做吃的,安排玩儿的,过得十分自在。
阮久在某天午睡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脸都圆了一圈。
外边的局势大好,萧明渊率兵一路南下,在下了初雪的时候,无声潜行,兵临永安城下。
此时已经摄政将近半年的英王从春秋大梦中恍然惊醒,仓促筹备迎战。
这时阮久已经换上了带兔耳朵的帽子,和家里人围坐在火炉边烤火。
阮久往嘴里塞了个花生糖:“应该明天就可以见到萧明渊他们了,我哥也可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