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榻原本是做起居用的,阮久偶尔一个人在上边小睡都觉得挤,不消提再加一个长手长脚的赫连诛。
赫连诛把他放在榻上:“我看看,再给你上点药。”
阮久还是傻的,没反应过来,衣裳就被拽开了,他刚要说话,赫连诛抢在他之前——
“汪。”
“我是小狗,给我看看。”
只要我在阮久骂人之前自动承认,阮久就没有回绝的余地。
果真是小狗一脑袋栽进了山里,赫连诛十八年来头一遭吃上肉,谁不让他动阮久,挡杀,佛挡杀佛。
不过要是阮久不让动,他还得好好地哄一哄、骗一骗。
赫连诛握住阮久握住系带的手,目光真诚:“上药,给你上药。”
阮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
赫连诛点头:“真的。”
“你发誓。”
“发誓,给你上药。”
“那好吧……”
话音未落,赫连诛就着他的手,便把他腰间的系带扯开了。
阮久腰上背上还有些痕迹,赫连诛拿起药瓶,用手指剜了点药膏,便给他抹开。
“我下次轻一点。”
阮久趴在小榻上,在他规矩的动作下,渐渐放下警惕。药膏清凉,他趴在枕头上,舒服得要睡着了。
阮久嘟囔着问道:“你是不是还上嘴了?”
“……嗯。”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阮久身上的牙印就足以说明了,赫连诛真的是只小狗。
这也不能怪他,他心底里就是喜欢磨牙,看见阮久这样白皙漂亮的,不凑过去磨磨牙,实在是说不过去。
赫连诛戳了戳他的脖颈:“这是牙齿咬的。”
再戳戳他背上突起来的骨头:“这也是。”
然后戳戳腰:“这里是手掐出来的。”
他动作轻,偏偏手指上又带着薄茧,阮久觉得怪痒的,扭了一下,躲开了。
阮久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好好上药,弄疼了不给钱的。”
赫连诛笑了一下,继续给他上药:“是,王后。”
说是上药,上着上着,阮久就被赫连诛抱起来了。
一直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阮久才清醒过来,惊道:“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赫连诛一本正经,“药膏进不去,你忍一下。”
阮久推开他:“我信你的鬼……”
还没推动,阮久的手反倒搂紧了赫连诛的脖子。
小榻上月光摇晃,漾出一地清光。
夜色浓时,洗漱完毕,赫连诛侧身抱着阮久,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之前为什么怕我?”
阮久刚要睡着,忽然被他的声音吵醒,还混混沌沌的,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是……细作。”
“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是细作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你来鏖兀的时候。”
“啊?”阮久清醒过来,睁大眼睛,显然是不信的,“你胡说,我明明藏得很好。”
“你藏得一点都不好,很明显。”赫连诛捏了捏他的脸,“你根本不会撒谎。”
阮久“呜”了一声,被没有料想到的事情激得快哭了。
“你早就知道了,你还不告诉我,害我担惊受怕这么多年……”
“我害怕。”赫连诛低声道,“我害怕要是你任务失败了,梁国那边就要换一个细作,把你换走。”
“我想让你留下而已,我还帮你完成任务,我还帮你在鏖兀大臣面前掩饰。你当然是‘最好的细作’,只有‘最好的细作’,才能留在鏖兀,是不是?”
“不过,你好像也没怎么担惊受怕,不过是每年年底才苦恼罢了。”赫连诛轻轻拍了他一下,“你一向得过且过。”
“我没有……”阮久试图反驳,“我一直很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