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用我的吧,我的东西他总不会嫌弃。”
阮老爷看向阮久:“你哥的给你戴,可以了吧?”
阮久想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好吧。”
于是阮鹤低下头,把自己头上玉冠摘下来,递给阮老爷。
阮久美滋滋地等着阮老爷给他戴冠,阮老爷见他摇着尾巴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好笑。
“这下你高兴了?”
“嗯。”
阮久点头,阮老爷按住他的脑袋:“别乱动,没戴好。”
戴好玉冠之后,阮老爷才垂眸看他。
是不错,他的儿子就是最好的。
阮久抬眸,与他对上目光,眨了眨眼睛。
察觉到自己可能又忍不住要哭,阮久连忙问:“我可以起来了吗?”
阮夫人以为他是跪累了,忙道:“行了行了,快起来吧。”
阮久又道:“娘,我去看看萧明渊那里好了没有,我和他们约好了去天香街玩……”
他话音未落,阮老爷便大声质问道:“你要去哪儿?”
天香街是永安城乐坊舞坊集聚的地方。
阮久拍拍脸颊,改口道:“不是,是去降香楼看看香料。”
他忙不迭逃走:“我先走了,爹娘再见,我中午回来吃饭。”
阮老爷心中感慨荡然无存,紧急抽调人手,让他们去天香街街头街尾堵着,看见阮久出没,立即抓来归案。
而阮久转身跑走之后,才松了口气。
可算是没哭。
最后,将老人家送上回程的马车时,那老人家笑着对阮老爷说:“常听人说,阮青朴阮老爷做生意精明,一本万利,我看不然。我只是过来坐一坐,吃点东西,喝点茶,阮老爷就花了千两万两出去,这生意可做得不太值。”
阮老爷笑了笑:“我的钱多得很,花在孩子身上,花多少我都高兴。”
“那我花在天香街,爹也高兴吗?”
您的小公子出现。
阮久适时探出脑袋。
阮老爷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忘记了,和他们约的不是今天,是明天。”阮久笑着摸摸鼻尖,“我出来送送先生。”
阮老爷轻哼一声:“算你还有点长进。”
父子二人送走老先生,阮老爷反手一揪,就把他提走了。
“你什么时候去过天香街?”
“没有!爹,我错了!”
这天夜里,一辆马车从阮府偏门缓缓驶出,朝着天香街驶去。
马车上三个人,阮老爷与阮鹤坐得端正,阮久揉着脑袋,委委屈屈地曲着腿,坐在一边。
阮老爷道:“爹和你哥带你去一回,天香街也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乐曲舞蹈,你去过就不感兴趣了。不准一个人去。”
“是。”阮久眨巴眨巴眼睛,“那能告诉娘亲吗?”
“不行!”
“噢。”
永安城里,阮家父子三人热热闹闹地在天香街听曲时,鏖兀尚京城里,赫连诛处理完了今天的奏章,随手拿了本书,靠在榻上随手翻书。
鏖兀的六月已经很热了,但是鏖兀的夜里总是冷的。
小榻靠在窗边,窗子是开着的,窗外一轮圆月,明亮皎洁。
赫连诛看着月亮,便想到阮久。
宫殿里安安静静的,除了烛花时不时炸开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动静。
要是阮久在,就不会觉得冷清。他一直很爱说话,还会被烛花炸开的声音吓到。
特别可爱。
但是阮久回家去了。
他已经走了很久了,还是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赫连诛捏紧手里的书卷,久久不曾翻过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