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赫连诛一个人收拾行李。
一点钱财,一个水囊,一点干粮,两件换洗的衣裳,还有一柄未开刃的刀。
这就是他全部的行李。
赫连诛说:“小的时候跟着帕勒老将军学武,有一套刀法,我还没学完,我现在去把它学完。帕勒老将军前年才受了伤,不方便挪动,还是我去找他吧。”
阮久掰了他的一块干粮偷吃:“非得现在去吗?”
“嗯,非得现在去。”
“那好吧。”
阮久知道做事他有自己的道理,如果他不说,那自己也不再问。
阮久想了想,又问:“你要带谁去?别把乌兰带去。”
赫连诛却反问:“你不跟我去?”
阮久摇摇头:“我不去,你要去学刀法,我也要跟大巫学占卜,我没空。”
“那好吧。”
阮久又要再问,赫连诛大概知道他要问什么,点头应道:“知道了,我只带格图鲁去,乌兰留给你。”
阮久果然笑了,抱住他的手臂:“那就好。”
赫连诛把行李丢到地上:“我明天就走了。”
“嗯,所以呢?”阮久看着凑得越来越近的赫连诛,往后挪了挪,“你想干嘛?”
赫连诛噘了噘嘴,大概是在索吻。
阮久嫌弃得很,一把捏住他的嘴,拧了一把:“你不觉得自己不太像一个十五岁的大王吗?”
赫连诛顺势把他按倒。
赫连诛长得实在是太快了,才两年,就从比阮久还矮一个头的身高,长到了比阮久还高半个头。
不是人,简直是狼,长得比米饭和馒头还快。
从前他还要两只手才能环住阮久的腰,现在只用一只手就可以了。
“我马上就走了嘛,软啾,要软啾的亲亲才能安心启程。”
阮久挣不脱他,鼓起腮帮子:“你再这样,我啐你了。”
赫连诛一秒装死,把脸埋在他的肩上。
“哎呀,我睡着了。”
次日一早,赫连诛还想趁着阮久还在睡的时候就离开,他刚准备离开大德宫的时候,阮久就醒了。
宫门前,阮久还没洗漱,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中衣赤着脚,就站在门前。
“那么早就要走?”
赫连诛听见他的声音,便回过头,朝他笑了笑:“是啊。”赫连诛向他摆摆手:“你又不跟我去,快回去吧,我会在六月之前回来的。”
阮久摸摸鼻尖,向他跑过去。
乌兰在后边喊:“王后,您还没穿鞋。”
阮久跑到赫连诛身前,已经需要微微抬头,才能看见他了。
可是跑过去了,阮久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根本就没有准备好什么话。
于是他想了想,慢慢抬起手臂,就这样抱了他一下。
赫连诛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们之间,总是他去抱阮久,黏着阮久。梁人含蓄,开朗如阮久,也仍旧不太会用行动表达情感。
赫连诛也抱了他一下,还把他给抱起来了,双脚离地的那种。
阮久拍着他的手臂,要他把自己给放下来。
这也是头一回,赫连诛比他还矮的时候,这样抱,哪里抱得起来?
阮久落了地,目光落在他的唇角上,最后却只拍拍他的手臂,笑着道:“早去早回。”想了想,又拍拍他的屁股:“快点长大。”
调戏完赫连诛,阮久就跑着回去了。
乌兰又追在他身后喊:“王后,鞋子!”
赫连诛笑着摸摸鼻尖,看着他进去了,才转身离开。
身后的格图鲁背着行李,他背着那柄未开刃的长刀。
阮久以为他出门,起码会带几个随从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只带了一个格图鲁。
赫连诛外出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