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诛把伸到一半的手试探地往他面前再递了递。
阮久看了他一眼,才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你都多大了。”
“软啾。”赫连诛晃了晃手。
“好吧,好吧。”
阮久握住他的手,翻身上马。
他终于上了马,可赫连诛却觉得,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回头看看坐在自己身后的阮久,阮久极其自觉地推开他的手,握住缰绳,驱马向前。
他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了,阮久抱着他,而不是他抱着阮久。
但好像这样也没错,之前就是这样的。
可是他已经比阮久高了啊,不应该轮到他揽着阮久了吗?
他已经比阮久大只了,阮久这样抱着他,不会觉得难受吗?他有一点难受。
赫连诛在两重困境的摇摆之中,回到了大德宫。
这天下午,阮久与赫连诛窝在书房里纳凉的时候,乌兰回来禀报:“大王,柳公子出城了。”
赫连诛连头也不抬:“知道了。”
他就是来替太后向大巫查探尚京里的消息的,只是撞上了阮久,又被赫连诛看见了,不好久留,马上就离开了。
乌兰走后,赫连诛似是随口说了一句:“往后应该不会来得这么勤了,再往后,太后也分不出精再来盯着尚京了。”
阮久专心看话本,不说话。
赫连诛坐到他身边,挨着他:“软啾,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阮久推他,“热死了。”
“太后为什么没有精留意尚京。”
“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赫连诛道,“我上次在祖庙里就说过了,对大巫说的,用鏖兀话,你听得懂鏖兀话。”
阮久当然听得懂,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毕竟他还是要回家的,知道那么多鏖兀宫廷秘辛可不好。
其实他当时听见赫连诛说,太后怀了摄政王的孩子的时候,吓得都一哆嗦了。
要不是他紧紧地掐着手,他简直要把自己的拳头塞进嘴里了。
赫连诛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你可以问我,你想知道的事情,你都可以知道。”
阮久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晚上。”赫连诛满不在乎的模样,“就是我们刚回来,宫宴上,太后晕倒的那天晚上。”
阮久蹙眉。
“你不记得了?当时我先去洗漱,然后你才去。你在洗漱的时候,他们正好询问完夜里给太后号脉的那个太医,就来回禀我了。”
询问太医,或许是威胁拷问。
阮久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他洗漱完就爬上床睡了,赫连诛好像是后来才回来的。
现在想起来他应该就是在这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情,顺便做出了相应的安排,然后才回来和他一起睡觉的。
他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怎么注意到。
阮久摸摸他的卷毛:“你很难过吗?”
赫连诛摇头:“不会了,已经不会为这些事情难过了,不值得。”
“嗯。”阮久点点头。
“她来鏖兀的时候,是摄政王去接的她,摄政王当时还只是一个王爷。”赫连诛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可能他们那时候就……后来我也看见了,先王好像发现了一些端倪,所以在先王临终之前,故意下诏,不许她改嫁。他们要把孩子生下来,就永远不能告诉别人,这孩子的真实身份。”
赫连诛嘻嘻笑了,想说一些风凉话,顾忌着还是在阮久面前,到底没有开口。
“软啾。”他唤了一声,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圆滚滚的、金灿灿的东西,“这个给你。”
阮久定睛一看,惊喜道:“橙子!”
“上次宫宴的时候,水果不太多,青杏很酸,正好夏天了,让他们再给你带了一点吃的。”
阮久捧着橙子爱不释手,用手抹抹橙子表皮,深深地深吸一口气。
赫连诛看见他这样孩子气的模样,没忍住笑:“我去拿刀。”
阮久拉住他:“不用。”
他啾地亲了一口橙子。
赫连诛抱着手,看得不高兴了,为什么不亲他?明明是他把橙子带回来的。
但是下一秒,阮久就两手捏着橙子,用手把橙子给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