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同进门,阮久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见他?”
赫连诛道:“夏祭的时候。”
阮久摸了摸鼻尖,想起先前赫连诛和庄仙说话,他在旁边听着。
庄仙抱着那只小羔羊,笑着说:“他就是个迷路的小羔羊,这些年应当没做太多错事吧?”
赫连诛说没有,除了批命的那句话。尽管大巫已经不参政很久了,但是因为批命的这件事情,太后一直以为大巫是听命于她的人,或者说,大巫投靠赫连诛的路已经被这句批命彻底斩断,他只能被绑在太后的船上。
庄仙便道:“大王若是肯用,他也不是不能用,就是现在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在这之前,阮久已经从庄仙那里,听说了先前的事情。
庄仙嘴上不说,但是凭着这几天相处对他的了解,阮久看得出来,他好像有点想保大巫。
所以方才,阮久才会同大巫说那两句话。
这阵子,赫连诛借着改制的名义,彻底打散朝廷原本的官职安排,起用了许多新人。
太后不是自诩对朝廷十分熟悉,不是觉得他一年上不了手吗?
那他索性把太后也拉下来,大家一起上不了手好了。
一年之后,太后回来,面对的也是极其陌生的朝廷了。
他这几天忙得很,经常很晚的时候才回到房间睡觉,很多时候阮久早就已经睡下了,他匆匆洗漱一番,就钻进帐子,抱着阮久睡觉。
这天早晨,阮久一醒来就看见窝在怀里的赫连诛,觉得热,把他往边上推了推,要自己睡,还没来得及翻身,赫连诛就又黏上来了。
他哼唧道:“软啾……”
阮久闭着眼睛,把脸埋进枕头里:“……别乱动。”
赫连诛抱着他蹭了蹭,大早上的,阮久实在是受不了了,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别乱动!你会后悔的!”
阮久捏了捏他的脸,却忽然摸到一块不太一样的地方。
他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见赫连诛的下巴上破了一道口子。
难不成是他刚才打的?阮久傻乎乎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没留指甲啊。
他凑近了看,才发现流血早已经结痂了,肯定不是他弄的。
阮久和他躺在一个枕头上,阮久歪着头,眨了眨眼睛:“小猪。”
赫连诛一个劲地把脸往他那里凑,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好闻的气味:“嗯?”
“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
“这个。”阮久碰了碰他下巴上的伤口。
赫连诛的声音比从前粗了一些,还低沉了一些:“刮胡子。”
阮久觉得好笑:“你怎么这么早?他们没有帮你刮吗?”
“没有。”赫连诛困倦地摇摇头,“可能是前阵子事情太多,昼夜颠倒得太厉害,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不过只有一点点,我自己刮掉了。”
“以后还会再长的。”
“好麻烦。”赫连诛还有些嫌弃。
“那你就一直做一个小孩子吧。”
“不要。”这件事情赫连诛倒是断然拒绝了。
阮久闭着眼睛,笑了一下,随便摸摸他的脸:“睡吧,乌兰还没来喊,还能再睡一会儿。”
阮久的手在他脸上胡乱地抹来抹去,没怎么注意,指尖就碰到了他脖子上的突起。
原本困意十足的赫连诛像是被碰到了什么开关一样,猛地就睁开了眼睛。
他喉间一紧,这几天才明显出来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点口干舌燥的。
他转头去看阮久。阮久早已经重新入睡了,稍稍仰着头,呼吸匀长。
赫连诛早知道他长得很漂亮,否则也不会一眼就挑中他做自己的王后。
但是阮久近来漂亮得有点过分了,他长开了,原本让他的脸显得有些圆润的婴儿肥褪下去了,明媚又张扬。因为仰着头,呼吸就打在赫连诛的脸上,噘着嘴,向别人讨吻似的。
赫连诛瞧见他自中衣里伸出来的白皙的脖子上,也有那样一小个突起。
赫连诛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
怪,阮久就没有他那样大的反应。
赫连诛摸了两把,正要捏一捏的时候,就被阮久拍开手了。
“别乱动。”
阮久推开他,要翻过身自己睡。赫连诛又下意识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