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癖好?”她妩媚的双眸微愣了下,也不知恼怒,竟突然认真回答,“也并非没有。”
男人在她眼里若换一个角度考虑,都是一样的。
瑜白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未曾想到她会接下去,唇角微翘。
在楚越之地,若是不熟的男女对话,男人挑逗出言之,女子认为应当是羞辱。
可是前一世的越鱼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或许说是不肯入眼,她本是古越女,性情不羁,为何要遵循这虚伪正派的说辞呢。
即便是曾经的三年,她也未曾遵循过。许是她的风情万种,惹来一身桃花,也利用好了这一手的烂桃花。
不过,她刚刚对这双脚的臆想也不过是一晃而过,他怎么就要借机提出呢。
古怪。
当然她也不想对这男人产生什么兴趣,他怎么也不像是她心目中那个雪主,到时候抵达都城,她便离他有多远就多远吧。
也就借机转移话题。
“公子,既然这边不安全,那就有劳公子带路……”她话音刚落,这个男人就目光薄凉地盯着她,“有劳?我可没什么精力。”
言下之意,你要在我这白吃白喝,恐怕没门。
越鱼从他救出自己那一刻起,就感觉他这人不好说话,他的目光太透彻了,透彻得过她任何所想说的话。
别人说他有多好,她当真觉得没那回事。只是,如今在外她不得不低头,毕竟天性薄凉的男人,总比花言巧语的强。
“那公子这段时间任何的吩咐,小女一定遵从。”
男人的柳眉微挑,墨色青丝垂落在他胸前,他的下颚骨斜撑在手背上,慵懒地打量着坐在榻上的她,“你先从榻上下来。”
越鱼盯着他,站到他面前。
这般的动作,这般的站姿,她前世不知道一模一样做过多少回。她身段妩媚,即便是毫无动作,也散发着一股迷人的香甜味。
因此哪个男子不会沉迷她的美色呢。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眼却丝毫不含侵略和掠夺。
反而闪烁着一种见到稀罕珍宝的琉璃色彩。竟让她有些错然。
“你叫什么名。”
“鱼。”她启唇道。
“如鱼得水的鱼?”他轻笑一声,她也许连刚刚装的失忆都没印象了,他也不是刁钻的人。
结合她晌午没说的短命崖,又想到那盘蛇琉璃球,他估摸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如鱼得水。
“我可唤你为阿鱼姑娘?”
楚国人,太讲究礼了。
越鱼美眸动人,笑了笑,“公子唤什么都没事,”阿鱼也是亲切些,毕竟听了那么多年的越姬和妖女,她也累了。
瑜白双眸不适地半眯,他能体会到她对他笑容背后渗透的疏远和冷淡。若是昨日他恐怕也无感,可今日他发现了她的甜,竟会有点不甘心呢。
毕竟人人都想讨好的他,竟有一天会被冷落。男人的自尊心啊。
这时,鹿云从门外提来一桶子,“先生,浴桶里的水差不多好了。”
“你先去休息吧。”待鹿云离开一会儿,他抬眸看向眼前这个有些凌乱的少女,“我刚刚叫鹿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就在隔壁的房子里,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们再谈明天的打算。”
越鱼点了点头,离走之前她回眸道:“公子,想入非非的不是我。”
他唇角一勾,有丝蔑笑,难道是他吗。
一般不被人强调的事情,只有心思不单纯的人才会对这方面有所顾虑。
不多一会儿,她已经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褐衣出现在他面前。湿漉漉的青丝散落在她后背,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散发着玉女的清香,还有那轻微蠕动的桃花唇,焕然一新的迷醉。
瑜白就是再禁欲再谪仙,他也被她湿气氤氲的桃花容给惊艳到。
当然这也是一会儿的事情。
只是他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她的那句话,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到她的脚上,她竟未穿鞋子。
饱满圆润的脚趾头正踩在木板上,那白皙的色弧令他心跳加速,怎会如此的情色。瑜白清冷的双眸微波一阵,平稳的水眸突然荡漾着。
“你就这样出来?”他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脚上,语气竟生冷了几分。
“没有鞋子,”她语气平平,可是情色满满的脚趾头突然靠近过来。
“没有鞋子你就不能唤我一声吗。”他的眸光清冷,可语气却在抖动。
“这里热乎,而且你不是说有事情寻我。”越鱼撩起耳畔黏在脖颈处的头发,漫不经心道。
她妩媚吐气的动作,令他突然目光如昼。本来在瑜白看来是没什么事的,可是当他在意她的那双赤裸的玉足,就更联系到她上身所有的态和动作了。
“明日清晨我们便要启程,这边雪路封山,只能走远路,远路长则五日,短则三天。路上的干粮还需要阿鱼姑娘筹备好。”他强行压制住自己某种浮动的因子,这可不是他。
入夜,点在琼枝上的盈盈雪堆从半空中散落,天女散花般。噼啪一声,打在窗外的草堆里,划破静谧。
室内的香薰燃烟袅袅然,在冬夜漆黑中,只寻得出的是它安逸的甜丝。
瑜白只是觉得轻飘和热哄,他似乎是受不住这热意,从床榻上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出门透个气。
白月光顺着小径的石子攀爬而来,他跟着这白月光,最后淌落在石径的尽头,他一脚踩下,竟来到一处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