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顿住,回身一看,一张脸顿时红了:“侯、侯爷。”
她很紧张,听着府中主人缓缓坐直的声音,袖子里指尖捏在一起。这比她想的要让人紧张,不是一开始以为的那么回事。
“你叫心莲?”
“嗯,”心莲应声。
“唔,”徐锦融去拿那盏羹汤,也不问怎么是她来的,就势喝了一下,随即又问:“你的脚好了?”
心莲一愣,忙低头:“好、好多了。”
这么些个月,穆平侯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却莫名其妙要带她来京。前几日晚上,她还是在自己那个小院子里坚持练舞,却崴到了脚,当时周围没有人。府里的侍女说她到了侯府还总跳什么艳舞,都不爱搭理她,而第二日高管家黑着脸来给她一瓶跌打药。
她后颈冷汗都出了一层,本来想说的什么已全忘了个干净,心脏跳的很快。
“你,”穆平侯顿了顿,似在拿捏要怎么说,“你想回靖州吗?你要是想回靖州,我下次带你回去,再送你回乐坊。”
心莲一愣:“回乐坊?”
“嗯,”穆平侯放下汤盏,不像是在骗人,“上回是我意气上头,罚你罚重了。”
“……”
心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带你来平京,是觉得你舞姿一绝,在这里也输不了几个人。既然对不住你,就拿更好的来补偿吧,”
她说得淡定,语气听着颇有点认真,“但你若喜欢靖州,下次就回靖州吧。”
心莲脸色发白:“回靖州……乐坊那儿,没有人会要我的。”
徐锦融不解:“为何?我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心莲已经哭了,但又不敢说。
“……因为别人不会信?”倒也是,别人眼里或许只觉得,穆平侯是一时新鲜劲过了再把她抛开罢了:“那你想去谁府上?我亲自去跟他说,解释清楚。吴公子如何?或者平京的哪位显贵?”
心莲还是哭:“或许他们会看在侯、侯爷您的面子上收容我,不过心莲、已经没有价值了。”
“……”
我留过的舞姬,会让他们这么掉面子吗?徐锦融沉默。
“我可以为你再办一场宴会,让平京显贵都见识下你的舞姿,总能任你挑选。”
“心莲不敢,”心莲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生怕徐锦融是在作弄她,声色凄切,“心莲有个地方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好了,但求穆平侯,不要赶我走。”
眼泪汹涌,这些日的委屈和愤怒好似都揉进了一团乱糟糟的棉花里,挤掉一层泪水,视野里穆平侯的面孔有些悲悯愧意,不知真切与否。
“那你留在我这里吧,”她说道,“或者你想要去哪了,我也会尽力为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