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知道?
见路暖露出若有所思的色,白弄清朝季珠珠猛使眼色,火烧眉毛般急急抢着解释:“对,她就是路路,我之前就在你面前提过一次,没想到你就记住了?”
季珠珠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啊……对,”随后笑眯眯地自得道,“你看我记性好吧?”
这时叁人身后传来呼唤季珠珠的笑声,他们齐齐回头,见前台站着几名女子正朝她招手,季珠珠扬起手回应了下,“同事叫我,那我就先走了。”又特特地地叮嘱白弄清,捏着手机摇了摇,“有事联系我。”
奔过去时,那些同事调侃嬉闹的声音已经迫不及待地传来:“你男朋友也太虐我们这些单身狗了吧,这次又给你送什么了?快递那么大一个,我们这里都放不下了。”
“我也不知道呀,”又甜又软的声音带了些许抱怨,听在他人耳中却是赤裸裸的甜蜜,“你们不知道,他就是没空陪我,才拿这些来赔罪。”
转身之际,路暖眼光注意到那名被移交到季珠珠手上的孩子——不过六七岁模样,他紧紧抓着季珠珠的衣摆,目光与路暖碰巧撞上时,像是在看她,又不像是看她,空空地就像开了两个深不见底的洞。
全然不见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与机灵。
路暖心里咯噔一下,走向停车场时,脑中不停回旋着刚刚听到的白弄清与季珠珠的只言片语:……那人回,……这段时间稳定了很多,……药……
所以,不是李思佳,而是阿笑?
她不想自己胡思乱量,又事关舒笑,几乎是刚关上车门,便按捺不住朝白弄清求证。
这次白弄清色自若地继续启动车子,不复刚才急急切断对话的慌乱惧怕,只一顿便坦直回是,并解释道:“阿笑进了娱乐圈难免压力大,网上的人能骂得有多难听你也知道,更不要说那些不消停的私生饭,所以有时候会有些焦虑和经衰弱。”
他摆出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一派轻松:“现代人谁还没个要看看心理医生的时候?不是什么大事。”
这倒也是。随着这两年抑郁症被人们广泛熟悉,这个病竟一度成了“潮流”,凡是心情不好,精状态不佳的都会给自己套上个抑郁症的头衔,甚至将它视作行恶作乱的免死金牌,最后反倒给那些真正得病之人带来了麻烦和负面评价。
路暖看了看手机,与舒笑对话框的红色感叹号足够醒目,她没再说什么,只在心头轻轻悬挂了只黑色气球,飘飘晃晃。
行至半路,路暖接到了谢絮绾的电话,挂断后她转问白弄清:“绾绾这周末隔离结束,想约大家庆祝一下,她让我问问你,你有空么?”
“周末?周末可能不行。”正巧红灯,白弄清翻看手机里的行程表,密密麻麻的加粗字体和彩色标签惊得路暖直叹,这位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大忙人。
“阿笑这周在滇南的综艺刚好收尾,周末我也要去看看。”
路暖一愣,忍不住就想知道更多关于舒笑的消息,“他最近不在申海?”
“杂志拍完就去首都了。你看过那个经营农家乐的综艺没?他是下一期的飞行嘉宾。”
路暖对综艺向来兴趣不大,点点头表示知道一点,“那接下来呢?”
“我也不太清楚,暂时没什么活动吧?刚刚经过大整顿,圈子不太景气,能接到的项目很少,更不要说优不优质了。”他突然想到什么,朝路暖挤眉弄眼起来,“哎暖暖,你回来不是去做什么IP开发了么?就没点一手消息能透露透露?”
路暖无奈,“IP开发也不仅仅是影视,游戏、动画、漫画,甚至音频这种也算。”
白弄清垮了脸,失望溢于言表,路暖便迟疑了下,保守着道:“前段时间加班加点,是有个项目正在谈,这周五之前就能知道八字有没有一撇,只是……”她个性谨慎,不想夸下海口,便将希望一再压低,“我们就是个中间商,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
白弄清虽然在舒笑身边不占什么职位,但常年耳濡目染的,倒也知道些里面歪歪扭扭的门道,当下大手一挥,“没事,你们没有话语权,推荐一下总不会是难事?就算这也不行,能第一时间掌握些资料也不错,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嘛。”
路暖见他看得开,没再犹豫,点点头算是先应下了,又回到最初的话题:“那你是确定不去了?”
白弄清头摇如拨浪鼓:“就算我有空,你看,既然是接风,谢絮绾家那位成精的醋坛子肯定也在,我可不想去受他的阴阳怪气。”
路暖见白弄清好大一副避之不及的惊恐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说到能让这位社交达人苦手的,谢絮绾的老公周源之当属第一。
谢絮绾活泼外放,和白弄清与其说性格相合,不如说是臭味相投,虽然两人是王八对不上绿豆,但同处一个场合,自然比不善言辞内敛含蓄的周源之更能分走谢絮绾的注意力。
因此在那位失而复得,好不容易再上位的“正宫娘娘”眼里,白弄清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到了聚会那天,白弄清果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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