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文彬特意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看她们进来,微微一笑,字正腔圆: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二女天定,一堂缔约,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琴瑟和鸣,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裴锦夕拿出戒指,套在了万俟雅的无名指上,自己则被戴上一对中的另一枚。
“雅雅的命里姻缘全系在一个姓裴的身上啦,月老点的鸳鸯谱,命中注定,剪不断啊。”
爷爷的话犹在耳畔,兜兜转转,不管经历了多少阴差阳错,多少伤心难过,她终于找到了这个注定的,姓裴的。
一个女人,她的妻。
水光在眼里打转,万俟雅想哭,她猛地捧住裴锦夕的脸,仰头深深的吻上去。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她的姻缘,她的命中注定。
两个女孩深情接吻,在下面看的欧阳闵突然有点鼻酸,便悄悄朝阮澜靠了靠,“姐,真好。”
“嗯,裴锦夕长得确实好看。”
“啊?”
“你说她母亲是不是也特好看?”
“……”
对于阮澜,没有什么比欣赏颜值更重要。
简简单单的小婚礼,没有公开,没有气派,更像是双方家长心知肚明的约定。
结束之后,裴锦夕仍然心怀歉疚,不由摩挲着手心,想等会儿跟她说对不起。
跟渣男的订婚也远比这次的要隆重排场,如今她娶她爱的女人,却只能如此简陋低调。
心情掺了丝丝低落和幽怨,她抿紧嘴唇,眉头又皱了起来,思考怎么补偿万俟。
出间,和父母拥抱完毕的万俟雅回来了,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小夕,你怎么了?”
“没什么。”
她决定把这些情绪自己消化,笑了笑,“万俟,跟我回家一趟好不好?”
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们的父母可能要在会所聊一聊,万俟雅今天特意请假,自然由着裴锦夕,“好。”
没有换掉身上的婚纱,两人直接坐车回了家。
却不是洛荷别苑的大平层,而是裴锦夕和父亲的那套大别墅。
欧阳闵搬来之后,万俟雅一直想来看看,却始终没有时间,这次恰好跟着裴锦夕回来。
“别墅的装修是妈妈设计的。”
开门,裴锦夕牵着她,从玄关走到客厅,一处处地慢慢参观,告诉她那些还保留着母亲痕迹的家具,“这个茶几也是妈妈选的。”
比起大平层智能现代化的风格,别墅的家具多少有点古典,原来都是欧阳汶霖留下的。
“原来我们家住在不到五十平的小房子里,妈妈的钢琴一放,人就挤得快要进不去,后来爸爸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换了这套别墅。”
“资金其实没有太宽裕,妈妈亲自跑去建材市场一样样的挑,跟人讲价,一点点的装,我们搬了进来,她可以摆不止一架钢琴了。”
“但她去世了。”
永远怀揣着丧失母亲的哀痛,万俟默默握紧她的手,裴锦夕推开自己的房间门,一架黑色的叁角钢琴静静地放在落地窗前。
光洁如新,一尘不染,看得出被人保养得很好,这一定是欧阳文霖弹过的那一台。
扭头头,正对大床的那面墙上,挂着用金色相框装饰的大幅照片。
纯白的露肩礼服,一朵金色的绒花别在胸前,与画面柔和明亮的色调辉映,纯黑色的钢琴与她如此相配,欧阳汶霖坐在那里,十指纤纤,像极了希腊话里代表智慧的雅典娜。
她半阖眼眸,视线垂在钢琴上,俏挺的鼻梁让侧颜的轮廓越发精致清晰,犹如雕塑般,却柔美而不冷硬。
薄唇和裴锦夕一样抿着,唇角自然的微微翘起,似在浅浅的笑,又似矜持地拒人千里之外。
万俟雅看得呆了,裴锦夕从后面抱住她,与母亲如出一辙的嘴唇贴在她的耳畔。
“万俟,在这里和我做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