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敞亮,照旧是爵士配香槟。
沉晋和严婧瑶都站在吧台边上喝酒,裴锦夕看见熟悉的挚友,身心都不禁一舒。
她走过去,十叁正在摆弄她的调酒器,刚要问裴锦夕要不要来一杯时,严婧瑶忽然把杯子一搁,跟见鬼似的。
“你脖子上什么啊?”
另外两人也被吸引了注意,严大律师发扬探究蛛丝马迹的卓越能力,凑过去盯着裴锦夕的侧颈仔仔细细地看。
一小个淡红的印子,不巧正露出衣领一点点。
“哟,口红印啊?”
八卦的气息瞬间蔓延开去,裴锦夕的耳根偷偷爬上一抹红晕,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肯定是万俟扑进自己怀里的时候不小心蹭的,她没照镜子就出门了。
“不是的,”多少有点儿后悔,裴锦夕赶紧抹了抹脖子,“呃,这个,这个是程诚……”
强行解释,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何况对面叁个女人知根知底,再说哪个男人用口红啊?
而且裴锦夕从不让程诚碰,这谎扯出天际,反而让沉晋联想到那天的创意手帕。
她在和一个女人交往?
不过裴锦夕不说沉晋就没有提,四个人聊了几句,开牌打斗地主。
但今晚裴锦夕似乎手气不佳,玩了四轮都是输,脸上接连被贴了四张小纸条。
本来还想打第五局,十叁才开始洗牌,裴锦夕突然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
“我准备订婚了。”
叁个人一愣,裴锦夕像是给自己什么暗示一样固执,“我要订婚,和程诚。”
“……”
这倒不是什么大新闻,她们早知道裴锦夕有婚约,可是什么年代了还父母之命?
裴铭从没公开说过女儿订婚,至于她的妈妈……叁个人都没说话。
“我准备马上就订婚,”裴锦夕第叁次强调,“和程诚,我,我得订婚了。”
翻来覆去地说了叁遍,叁个挚友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怪。
可裴锦夕又说了一遍,最后抬起手边的杯子把里面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总之,到时候我会邀请你们的。”
说着就走,叁个人还来不及说别的呢,裴锦夕便开门离开了包厢。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包厢里短暂沉默,十叁把牌理了理,放回盒子里装好。
“程诚真回来了?”
严婧瑶总觉得时间对不上,“他不是说在国外创业还是什么来着,怎么这么快回国?”
“两年不到创个鬼的业,他又不是天才,”沉晋对此颇为不屑,“我看是在外头挥霍吧。”
其实作为挚友,同时都是成年人,她们是不会轻易对谁的感情或者对象指指点点,但是裴锦夕这个未婚夫多少有点“特殊”。
娃娃亲,听说是裴锦夕的母亲订下的。
裴锦夕似乎一直都没有多喜欢这个未婚夫,但是跟他订婚,其实也相当于是结婚的心异常坚定。
程诚外表还算帅气,可也仅此而已了,老爹拼的那点儿家底越来越薄,抱紧裴锦夕的大腿就是为了钱。
她们局外人看得清楚,甚至裴锦夕自己也知道,可无论如何还是要结婚。
“老实说我挺好的,”十叁道,“锦夕她难道是对娃娃亲有什么执念吗?”
“我看不是对娃娃亲有执念,”严婧瑶叹口气,“而是对母亲有执念。”
可惜,这谁也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