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是你对我动手动脚,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客气。
女孩的发丝不经意的扫过他撑在她肩上的手,却像扫的他的心脏之上。
他的女孩,他会将她渐渐拉向自己,圈起来。
细雨一直将慕一送进家门,隔壁传来一声闷响,是肖然关门的声音。
慕一侧脸看空空如也的肩膀,就像上面还停留着那只温热的手掌。
头顶是黑色的伞面,手柄还是温热的,肖然硬塞进她手里,她便接了,那家伙说他衣服反正也湿了,他光着头跑回了家。
慕一抬眼望着院子上空细细撒下的雨水,抬脚缓缓穿过院子,细雨在伞上汇集成流,一条条水柱顺着伞骨往下流淌。
她将手伸出伞外,冰凉的雨水滑过手指。
周日,一大早的又是阴雨天,哪儿也去不了,慕一翻出肖然出的物理题,一题一题的解。
吃过午饭,天终于亮堂,雨也停了。
慕一辞了妈妈,独自出门。
她不是真学霸,得靠课间休息续命。
她这种人大概就是死读书、读死书的代表了,举一反三,自我领悟这种事于她,一言难尽。
死杠,她就剩死杠了,只希望这辈子每天拿出考证的精来拼,能拼上个好的前途,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那种。
那样她就文武双全了。
慕一伸了伸懒腰从妈妈视线里消失。
慕妈大概也是受了云昭的传染,也怕孩子成个书呆子,也认为书呆子比学渣更恐怖,慕一想出门转转,她是十分支持的。
慕一招了辆出租车,直直进城,上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又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墓。
第21章
她去看一个人, 她的大恩人。
就是那个卖给她房子的老人家。
老人家在搬走后的第二年就去逝了。在她去逝前,慕一时常去看望,老人家周末上午一般会在离家不远的一条河边晒太阳, 一找一个准,后来俩人约好,她要是周末去看她, 就去河边那棵大榕树下。
不过后来她就只能去公墓看她了。
慕一不想连死人也骗,就一五一十的像罪犯交待做案经过一般, 将自己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交待了个干干净净。
交待完后,就自己和老人家达成和解,约定每个月来一次, 后来学业繁重就改成两月一次。
她来这儿一开始只有一个目的,赎她那并不一定存在的罪,后来,她大概是将老人家当成了树洞, 将自己不能说的、旁人听了会把她当精病的秘密全部倾囊相诉。
慕一盘着腿坐在墓前台阶上。
打量着碑前放着的那束很新鲜黄白相兼的菊花,而菊花旁就是她带来的向日葵。
“看来你现在是不寂寞了, 你家人刚走吧。
入秋了,开始冷了。你那边肯定不冷。
天宫不冷吧。好人上天宫, 你肯定会上天宫的。
哦,上周我看了聊斋, 只翻了画皮那段。现在作业太多了, 没时间都看,你以前讲的婴宁那段也挺有意思的,我改天有空了一定看看,搞不好你就是瞎讲的,你说过你识不了几个字的。
我已经顺利进一中了。啊上次拿到通知书, 就告诉你了。我给搞忘了,最近看书看多了,脑子秀逗了。”慕一转脸看墓碑,一笑,就像哪儿坐了个人。
“啊,这件事你还不知道,那个白大熊,居然就在2班,就和我隔一堵墙,她又开始搞事情了。不过我收拾了她一顿,大概能老实一段时间了。
要世界上真有鬼,你一定能混个小仙来当的,一看你就积了很多福,如果你做了仙,可得照顾着点我,有事没事的就帮我收拾收拾那个白大熊,让她离我远点,”
“这是仙,还是打手啊。”一个冷冷沉沉的声音晃荡在空旷的慕地里。
慕一心上一紧,嗖的从地上跳起来。
一片寂静。
左右扫了一眼。死寂,无边的死寂。
“谁啊,别装弄鬼的啊。人吓人吓死人的啊。”
除了坟墓还是坟墓,连绵不绝的坟墓,连虫鸣也没有,连鸟叫也没有,连一个活物的声音也没有。
“是好汉的就出来啊,我知道你不是鬼啊,哪儿有鬼大白天就出来的啊。”慕一清甜的声音有些发颤。
“哪有扫墓用向日葵的。”一声冷笑从背后传来。
慕一猛的转身。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就站在她面前,穿的黑膝膝的,头上戴着卫衣宽松的兜帽,略隐着脸。
鼻梁很突出,肤色冷白,一双冷冽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高鼻梁、眉骨微凸、五官线条凛冽,眼睛下还有条明显的卧蚕,挺好看的。不是鬼,说实话挺帅的,要不是时间地点不适合,慕一绝对不会暴露凶相。
“关你什么事?我爱用什么,用什么。你谁啊,藏这儿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