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觅觅的心凉透了。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以前她被欺辱的事情没发生的时候,她年轻貌美,天真纯洁,是男子们心中的圣女;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欺辱了,圣女一下跌落成了妓.女,他们觉得她是脏的,甚至认为,反正都脏了,再脏一点,也没关系。
冯二驴见陆觅觅呆站在那里,像具行尸走肉一样,得意地以为是自己的一声骂让陆觅觅老实了。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冯二驴的身后扑了上来,将他扑倒在地,狠狠地一拳打在冯二驴鼻子上,打得他鼻血直流。
来人是郑陵。郑陵与冯二驴厮打了起来。冯二驴比郑陵壮一些,他恼羞成怒 ,把郑陵推倒,搬起路边的石头就要往郑陵头上砸去。但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就有另外一个人冲了过来,那人拿着一把官府的人才能佩的利刀,把刀搭在冯二驴脖子上,喝道:“把石头放下!”
冯二驴被刀架着脖子,不敢放肆。他见来人是捕头颜青,连忙笑着恭维道:“颜捕头,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
颜青冷着一张脸看他,斥道:“滚!”
“这就滚,这就滚。”冯二驴如一股烟儿似的溜走了。
郑陵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陆觅觅的身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围观者的目光。颜青朝四周看了一圈,骂了一句:“看什么看?”所有人便躲回了自己家里。
颜青和郑陵护送陆觅觅回了家。两人问她为什么那么早出门,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陆觅觅什么也不肯说。
颜青有公务,先回县衙了。陆觅觅想支走郑陵,偷偷煎那滑胎药吃,可郑陵始终觉得她有事。于是陆觅觅便说自己要洗澡,郑陵才离开。
屋子里好久没有声响。郑陵越想越不对,他唤了几声陆姑娘,但没听到回应,他心慌了,连忙破门而入,却发现陆觅觅根本没在洗澡,她晕倒在地上,两腿间鲜血直流,像是血崩,裙子已全被染红。
郑陵差点两眼一黑。但他很快镇定了下来,他联系起前因后果,想到了一个人——鱼尾巷的木婆婆。
郑陵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去找来了木婆婆,木婆婆一听,知道情况不好,连忙把隔壁的几个婆婆也叫上了。
陆家院子外,木婆婆她们在里面,郑陵在外面急的团团转。这时颜青听到消息赶来,他把木婆婆叫了出来,问是怎么回事。
“陆姑娘怀孕了,她来找我要滑胎药,我便给了她一帖,不知道为何,竟然血流成这样。里面床单、被褥全红了,这样下去,那丫头撑不了不久就会没命,可怜见的……”
“那药不对?”颜青问。
“这……应该没问题啊……可能是每个人体质有异……我也不知道啊……”木婆婆支支吾吾道。木婆婆的所有药方都是从江湖郎中那里东拼西凑出来的,她本身其实并没有跟随过好的大夫学过医术,她也没想到陆觅觅吃了药后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颜青着急地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忽然想到一个人,他说:“听闻原牧山柳枝寨中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姜医,他或许有办法。”
“真的吗?”郑陵仿佛看到了希望。
“是真的。”
郑陵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想冲进房中。一个婆婆拦住了他,问:“你干什么?”
“我把陆姑娘带去原牧山柳枝寨的姜医那里救治啊!”郑陵急道。
那婆婆却说:“你不能进来。你是男子,陆姑娘现在流的是阴血,男子体质阳,与此相克,你需回避……”
郑陵吼道:“什么阴阴阳阳的?救命啊!”
他推开婆婆,冲进去抱起了陆觅觅。
“我有马,骑马快一些。”颜青说。
于是颜青驾着马,驼着郑陵,郑陵抱着用被子裹起来的陆觅觅,朝原牧山上去了。
两人多亏了有柳枝寨人的指路,迅速找到了姜医的山洞。郑陵二话不说跪在了山洞前,大声道:“请医救命。”
此时扈飞霜和徐若瑶恰好就在徐若瑶的茅草屋里,徐若瑶为了方便跟姜医学医,搬回了自己的茅草屋。茅草屋里山洞很近,两人听到动静,便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陆姑娘?她怎么了?”徐若瑶被吓得哭了出来。
姜医也从山洞里出来了,他一看陆觅觅的模样,皱起眉头道:“这是乱吃药了?”
“是。”郑陵连忙说,“吃了滑胎药。”
姜医用鼻子“哼”了一声,用尖利的声音骂道:“滑个屁的胎!这是在夺命!两条命!这是什么狗屁骗子开的药?把她搬进来。”
郑陵一喜,连声道谢,把陆觅觅抱进了山洞。
姜医一指被吓哭的徐若瑶,不客气地说:“你,不是说要学治病吗?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就不要哭了,擦干眼泪给我进来,给我打下手。”
徐若瑶连忙擦了擦眼泪,跟着姜医进了山洞,姜医把郑陵赶了出来,他和徐若瑶在里面加紧救治陆觅觅。
扈飞霜站在茅草屋外看到了这一切。隔壁的尹旭听到动静,也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