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飞霜将手中的剥好的橘子全塞到嘴里,“那没问题。”
说完,她大步走出大门,往山下走去。
扈飞霜要回莫离母亲的屋子。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她一边跑一边遏制住那哭泣的本能,她胆战心惊却又存有一丝侥幸——说不定莫离母亲没死呢。
她气喘吁吁地跑下山,跑到村子里,找到莫离母亲的小院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去。一进去,她就怔住了,她两眼一黑,差点晕倒。
扈飞霜终究没晕下去。她看见莫离母亲住的主屋的大门已经被人砸烂,莫离母亲躺在一旁的草丛上,睁着眼,平时爱美的她如今面目狰狞。她的肚子上流了许多血,血黏在衣服上,已经干了。
扈飞霜的腿像注了铅一样,她慢慢地走向莫离母亲的尸体,每走一步,心脏就像被大锤重锤一下。她终于走到她面前,颤抖着将她的眼睛合上。
一滴眼泪从扈飞霜的眼里流了下来,滴在莫离母亲的衣服上。扈飞霜轻轻地握起莫离母亲的手,轻声说道:“我对不起你。”
她将莫离母亲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对着她的尸体说:“你感受到了吗,里面那一颗心脏在疼。当然疼的不是我,是你的女儿,莫离。莫离在为你心疼。”
热泪从扈飞霜的眼眶里涌来出来,她觉得很难为情,便仰起了头,想让眼泪流回去。
“哭的可不是我啊,哭的是莫离。”扈飞霜说,“我刚刚重生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对莫离的态度很不好,我还想啊原来你这个做母亲的对自己女儿这么心狠,我还以为这就是所谓的母女情。你别笑话,我是个孤儿,没有母亲,所以我不知道母子情、母女情是什么样的,重生那天看到你对待莫离的态度,我便以为也就是那样了。直到到了前晚,你舍命救我,我这才明白,原来我真的什么都不懂。”
她将莫离母亲的手放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语道:“莫离,你听着,我扈飞霜不喜欢欠别人的,但如今来看,我欠你,欠你母亲的太多太多了。我占用了你的身体,还把追兵引到你家来,害死了你的母亲。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母亲报仇的。杀你母亲的是金家的人,但我那天晚上看不清是哪几个,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金家那一群人全杀了。”
她发了好久的呆,然后在屋里找到了锄头、铲子等工具,准备将莫离的母亲葬在院内。
扈飞霜挖了个大坑,把莫离母亲的尸体放下去,正准备埋土的时候,有人来了。
“莫家寡妇!莫家寡妇!”来的是个醉汉,大白天的,提着壶酒,左摇右摆地摸进了莫离母亲的院子。
那醉汉进了院子,他居然认识莫离,指着扈飞霜问:“你娘呢?”
扈飞霜冷冷地看着他,说:“死了。”
“死了?”醉汉不信,走了过来,他看到大坑里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怎……怎……怎么回事啊?”他结结巴巴地问。
醉汉从兜里掏出一锭银钱来,举给扈飞霜看,“看见没有,钱!我有钱了,拿钱来找你娘做那件事的!嘿嘿……”说完,他“嘿嘿”笑起来。
扈飞霜眉头一蹙,起了杀心。她知道莫离母亲在村中的营生,但如今人都死了,这人还来,不是羞辱是什么?
扈飞霜拿起了锄头,一步一步走向醉汉。
醉汉显然喝大了,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在靠近,他色眯眯地盯住了莫离胸部,留着哈喇子说:“小莫离,你一直在镇上的鹿氏学堂干活,很少回家,我都不知道你长这么大了,这儿也长这么大了……”
扈飞霜举起锄头,狠狠地砸在醉汉脑袋上,砸出一个大洞。醉汉倒地身亡,鲜血从他脑袋上的大洞中喷涌而出。
扈飞霜又继续埋莫离母亲,醉汉的尸体就在一旁,她只当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