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阿旭挟持鹿槐林的同时,金怀钰的仆从们封锁了鹿氏学堂的所有出口,又将学堂中的所有人赶到天井,抽出长刀命令他们全部蹲下。
所有人不知所措,有几个女子呜呜地哭了起来。金怀钰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听见女子哭泣,心中不忍,便对仆从说道:“对女孩儿不能这么粗蛮,快请她们去讲堂里休息吧。”
仆从们听从金怀钰的差遣,将女子全都关在讲堂里面,除了扈飞霜。扈飞霜大摇大摆地走到金怀钰身旁,在他耳旁吹了一口气,轻声说:“需要我帮忙吗?我那乞丐功可以派上用场了。”
这时一个仆从要来拉扈飞霜,金怀钰连忙阻止:“让莫离姑娘留在这里。”
鹿槐林到底是经历过官场风云的人物,如此情况下,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阿旭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他的咽喉,鹿槐林视若无睹,和颜悦色地对金怀钰说:“金贤侄,这第三件贺礼我可有些不明白了。”
金怀钰却装出惊恐的表情,说:“鹿伯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他的目光看向阿旭,问他:“阿旭,你这是做什么?”
阿旭低垂着眼,一板一眼背书一样地说:“听说鹿先生入仕之前的教书先生曾赠给先生一个锦盒,锦盒之中装的是一颗白玉珠子,是不是?”
原来鹿槐林和金铭远的教书先生在临终前除了给他们手写信和武功秘籍外,还另外赠予了他们其他礼物:鹿槐林得到的是一个漂亮的锦盒,先生嘱咐鹿槐林十年后再打开它;金铭远得到的是一把宝刀,名叫“龙庭”。
鹿槐林听到“白玉珠子”四字,顿时心中了然,他笑了笑,对金怀钰说:“贤侄,是你爹爹让你来取那颗珠子的吗?”
金怀钰继续装傻,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阿旭继续一板一眼背书一样地说道:“那颗白玉珠是我祖传之物,但传到我父亲那辈时被人盗走,如今既然在鹿先生手上,还请鹿先生交还。”
金怀钰眼睛瞪得圆圆的,是个惊讶的样子,“鹿叔叔,您盗了别人家的东西吗?那可得快些还回去。”
鹿槐林哈哈大笑,不急不躁地问阿旭:“这位小兄弟说我从你家盗了一颗白玉珠,请问那颗白玉珠有多大?上面是否雕刻有花纹?如果有的话,雕的是什么图案啊?”
阿旭一时语塞,有些慌乱地望向金怀钰。
鹿槐林气定闲地看着金怀钰,说:“金贤侄,你不敢伤我的。你们金家虽然背地里仍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这几年金铭远想在明面上做个好人、讨个好名声,费了不少力气。我虽然已经退隐,但也还有些名望,你若伤我,乡里乡外传开了,这局面怕是金铭远不愿看到的。”
鹿槐林又对阿旭说:“小兄弟,金怀钰想挟持我逼我交出白玉珠子,但又担心外界非议,所以不愿以他的名义动这个手,便拿你当了棋子。到最后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可以归咎到你的头上,说你是因为私仇才出手伤我,他并不知情,与他无关。等真到了那一步,你就是颗弃子了。”
阿旭呆呆地站着,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像极了木头人。
金怀钰拍了拍手,笑道:“不愧是鹿伯伯。看来与鹿伯伯交锋,得多花些心思才行。”说完,他叫来一个仆从,在那仆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仆从领了命令,又叫上两三个人,往后院方向去了。
“鹿氏学堂后院的大树下是一个机关密室,密室里有鹿伯伯不可见人的秘密,对不对?”
鹿槐林脸色大变,他儒雅的外表被撕掉,露出了狠戾表情,“什么机关密室,没有,没有的事!”
“鹿伯伯可能不知道,鹿氏学堂中有我的眼线。我不是第一次偷跑出家,一个月前,我曾偷偷来到此地,见了鹿氏学堂中的鹿元琛。”
所有人齐刷刷地把目光转向鹿元琛。鹿元琛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没有,我没有。”他虽然矢口否认,但他脸上慌乱的表情出卖了他。
金怀钰继续说道:“元琛兄小小年纪就染上了赌瘾,背着家里人去赌场,输了不少钱。元琛兄害怕被打,不敢跟家里要钱,我便帮他把钱全还了,条件是他要帮我监视鹿伯伯是否有反常举动。元琛兄十分尽责,答应了的事完成得非常好,他帮我打探到鹿伯伯曾在某一个深夜偷偷去了后院,在后院大树底下挖出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的是一个圆形的石头,将石头投入大树的树洞中,便可打开隐藏在大树中的暗门。”说到这里,金怀钰郑重地向鹿槐林作了一揖,有些得意地微微一笑,“向鹿伯伯说声道歉,昨晚我因为好,所以去了一趟地下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