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肉麻的情话让扈飞霜有些不自在,她将金怀钰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去吧。”
两人出了密道,走在雪地上。月光下两人安安静静地并肩走着,时而相视一笑,画面静谧而美好。
很快到了分离的岔口,“我走啦。”金怀钰对扈飞霜说。
“等一下。”扈飞霜有些不舍,她心底有股欲望,想让金怀钰多留一会儿,“你不是对琉璃万花手很感兴趣吗?要不要我教你两招?”
“现在吗?”
“现在。”
“好啊。”
琉璃万花手共有十一式,扈飞霜给金怀钰拆解了其中两式,金怀钰悟性很高,将这两式学得有模有样。
“好啦,我真的该走了,不然我二哥要派人来找我了。”金怀钰对扈飞霜说。
“好,你回去吧。”
金怀钰朝着蚩尤殿地方向离去,走出四五步时,他忽然回头,冲着扈飞霜一笑。
月光下这一笑温柔且含情脉脉,深深地印入了扈飞霜心里,以至于很多年后时过境迁,扈飞霜仍然记得这个笑容。
金怀钰离开后,扈飞霜也转身向自己小屋的方向走去。她一个人走在雪地上,脚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扈飞霜觉得有点冷,在这一刻她才理解了金怀钰所说的孤独的是什么感受,那是一种心中落落空空,周身无依无靠的感觉。
扈飞霜回到自己的小屋,一打开门,就被屋内黑乎乎三个人影吓了一跳。
“谁?”扈飞霜叫道。
屋内点上了灯,一个低醇浑厚的男声响了起来:“好久不见啊,扈飞霜。”
短短的一句话,让扈飞霜脑袋“嗡”了一下,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蔓延全身,霎时间双腿发软。她死死抠着门框,同时心里不停地咒骂:吃软饭的贱人,吃软饭的贱人,一个吃软饭的贱人我怕他作什……咒骂使得扈飞霜的恐惧减少了几分,但当她眼见着那人朝着自己走来时,她还是忍不住大喊了一声,逃似的跑了出去。
两条黑影从屋内追了出来,一前一后将扈飞霜包围,扈飞霜二话不说与他们动起了手。十招之内扈飞霜还能招架,但在第十招时另一人从屋内出来了,他那双鹰眸似的眼睛牢牢勾住扈飞霜,手作鹰爪状。他飞身而上,迅猛而狠辣。他一把掐住扈飞霜的脖子,把扈飞霜像抓小鸡一样提了起来,扈飞霜喘不过气,拼命地挣扎着。
那人并不打算掐死扈飞霜,他松了手,扈飞霜摔在地上,大口喘气。三个人把扈飞霜团团围住,扈飞霜审时度势了一番,觉得逃走的可能性不大,把人惹怒了,丧命的可能性倒还大些。扈飞霜是个惜命的人,所以她乖乖坐着,不再试图逃跑。
刚才掐住扈飞霜那人叹了口气,居高临下地对扈飞霜说:“还是这么不识抬举。”
扈飞霜闭紧了嘴巴,做无声的抵抗。
一名黑衣人喝道:“明尊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
没错,这三人就是魔窟明尊萧景山和他的随从。
萧景山此人,身材高大,称得上“威猛”二字;相貌也不差,菱形脸,浓眉,高鼻,眼睛炯炯有,锐利如鹰。他如今三十六岁,正当壮年,又大权在握,少不得采奕奕、意气风发。
魔窟中哪个人见了明尊不是毕恭毕敬?但扈飞霜偏是个犟脾气,她瞪了萧景山一眼,阴沉沉地说道:“我是不识抬举,你不也在自讨没趣?”
话音刚落,萧景山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脚踢在扈飞霜肚子上。扈飞霜滚出去好远,她双手捂着肚子,疼得整个人蜷成一团,但偏就倔强地不发声。
萧景山走到她身旁,蹲了下来,他蔑地抬起她的下巴,问:“为什么没有报名赐刀大会?”
扈飞霜恶狠狠地瞪着萧景山,不回答他的问题。突然,她像只发疯了的狼一样朝着萧景山扑过去,死死咬住萧景山的手。萧景山大声呵斥,另外两个随从连忙上前,一个抓扈飞霜的头发,一个掐扈飞霜的下巴,逼扈飞霜松口,但扈飞霜不松,她这架势仿佛是要从萧景山身上咬下一块肉。
最终扈飞霜还是被迫松了口,她被萧景山的两个随从牢牢将双臂反押在身后。她垂着脑袋,动弹不得。
萧景山怒骂:“放肆!疯狗一样的东西!”
扈飞霜艰难地抬起脑袋望了萧景山一眼,阴戾地说:“是你先踢我的。你踢我,我当然得还回去。”
萧景山冷哼一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说:“我不跟你计较。听清楚了,你必须参加赐刀大会,我要看看这四年你有多少长进。”
“不要命令我,谁都没有资格命令我。”扈飞霜顶撞道,“赐刀大会我会去的,但不是因为你叫我去我才去,而是因为我看中这一次的首位刀了,想争上一争。”
听到扈飞霜这句话,萧景山怒气消了不少,甚至有些得意。萧景山是个自大的人,在他的潜意识里,所有人都该听他命令,都该臣服于他。他认为扈飞霜也是服从他的,只不过有些叛逆罢了。刚才扈飞霜说她会去参加赐刀大会,萧景山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听了自己的命令,至于看中了首位刀这个理由,不过是她嘴硬。
萧景山示意两个随从放开扈飞霜。
“那你要好好准备,不要让我失望。”
他说完这句话,就带着随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