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那个被魔尊觊觎的将名字倒是挺好听的。玄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又听见那个冷冷淡淡说道:“说与不说,都一个样儿,本将没有装傻的习惯。”
重楼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成拳,深深看了飞蓬一眼,忽然张开一挥。
玄霄猝不及防被一阵大力拽出山洞,然后定在洞口外,再动弹不得。他面前也上了一层结界,隔绝了风雪和所有危险,但背后的山洞口同样被封上了。这令玄霄清冷的眼眸里,漫上了几分若有所思的叹息。
山洞里,飞蓬看着重楼一步步接近过来,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熟悉之极的热度凑近时,他却觉得发冷。
或许,真是自己看错了重楼?可既然如此,那自己无论挑不挑衅这一回,都会落得一样的下场,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恍惚间这么想着,在一只手搭在肩头时,飞蓬下意识抬臂扣住对方手腕,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摔了出去。
“砰!”玄霄猛地抬起头,惊讶的发觉山壁震动了一下,他不禁凝起眉头,这是直接打起来了,还是反抗太激烈了?
不过,这晃震也就是一瞬间,接下来就没动静。而山洞里的情况,也和玄霄想的截然相反。
“飞蓬…”后脑勺着地,头顶狠狠砸在山壁上,没有防御什么的重楼爬起来,那双赤眸尽是无可奈何,还有不加掩饰的委屈和受伤:“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瞧着重楼乱了的头发,还有头顶上沾染的草灰、石屑,飞蓬的嘴唇颤动了两下。他有点儿想笑,又莫名笑不出来,只能移开视线,轻轻的“哼”了一声。
“如果我真想做什么,又何必绕这么大圈子威胁你?”重楼叹了口气,斜斜的走上前去,停在离飞蓬两步远的地方。
血瞳没有半分不悦的情绪,直直注视着那双蓝眸,专注而温和、含笑而纵容,不再掩饰的情意一览无余,亮得惊人。只一眼,飞蓬就溺了进去。
谁能拒绝充满爱意、那么温柔,又满眼只有你一个人的目光呢?被抱住的时候,飞蓬得出了这个结论。所以,他虽然迟疑着扣住重楼的肩膀,却终究没有动作。
这份接受,重楼心知肚明。他心里大喜,可也克制着自己没有妄进更多,只就着抱姿,轻轻叹了口气:“从你轮回下界,我再没机会,在你清醒的时候这样抱着你了。”
“……”飞蓬嘴唇动了动,轻轻的“嗯”了一声。
重楼笑叹道:“深雪域,确实是本座为将尽精心打造的囚笼,耗时足足十几万年。”
“但我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纯粹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若略胜一筹…”感受到怀里的身体绷紧,他把人抱得更紧:“你再是足不出户,也依旧能过的开心。”
这次,飞蓬是真的怔住了。他想到装满的衣柜,想到每一本自己看了觉得有趣的游记,想到重楼每一日亲手所做的膳食,确实无法否认里面的用心。
可重楼的话还未说话:“飞蓬,你听着…”他松开手,看着飞蓬,郑重说道:“你低估我的感情就罢了,怎么还低估自己的魅力呢?”
是你太好,我才不舍得唐突。双目相对的那一霎,飞蓬莫名理解了重楼的意思,脸一下子红的要命。他下意识偏开了头,还顺手把重楼往旁边重重推了个趔趄。
站不稳的重楼后脑勺再次撞了山壁,碎下的石屑迷了眼睛,那表情无辜而蒙圈。
“噗!”飞蓬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就被重楼控诉的目光看的不好意思。他赶忙一只手捂住嘴,干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压下笑意:“咳咳…好了,你把自己收拾一下,这像什么样子。”
重楼的色微微一僵,立即收拾起来。红光一闪,他已恢复先前的样子,高手风范十足。
但将瞅瞅魔尊扬起的下巴,脑海里全是对方适才那满身石屑草灰、发型完全混乱的,赤眸瞪圆了控诉自己的窘迫模样。于是,他眼睛里的笑怎么都止不住,肩膀亦是抖个不停。
“飞蓬!”重楼的声音又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了,可比之先前又多了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你笑够了没有?!”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再无魔尊平素里酷烈肃杀的样子,惹得将歪歪倒倒靠在山壁角落里,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你!”这下子,重楼是真的气急败坏了,他手掌按住飞蓬头侧的石头,倾身去索吻。但哪怕是此刻,这个吻都不带有逼迫的意味,反而留了十成十的余地,只要飞蓬抬手,便能轻易推开自己。
可是,飞蓬没有抗拒,反带着几分踟蹰、几分迟疑、几分轻柔,将双臂环上了重楼的脖鮡颈。
那一霎,重楼听见了自己脑子里“嘣”的一声,象征理智的弦活生生崩断了。
火鮡热的舌再无犹疑,向前撬鮡开齿鮡列,舌鮡尖勾鮡住躲闪的同类,邀之共舞,连呼吸都为之急促起来。
口鮡中每一寸空间都被扫鮡荡鮡掠鮡夺,魔的体鮡力在这一刻体现无遗,而被鮡封印的体跟不上节奏,渐渐就落入了下风。
良久,重楼恋恋不舍的移开唇鮡舌,飞蓬瘫鮡软着倒在山壁上喘鮡息,蓝眸被水雾所覆盖。他们之间,银鮡线藕断丝连。
但变故也就在这一刻诞生,蓝瞳阖上的那一霎,指腹处剑气蜂拥而出,瞬间就掏空了将能从外界引动的全部灵力。这也是他目前为止最强的一招,蕴含了时空法则的最新感鮡悟。
可是,魔尊无疑也足够了解自己的宿敌。那一霎,他速度达到极致,险之又险避过了直刺心口的剑风,仅仅是四肢和重要经脉被剑风穿体而过,不退反进的冲向近在咫尺的对手,炎波血刃直刺心口。
“唔…”刃锋终究是偏开至肩头,鲜血迸溅开来,飞蓬痛的闷鮡哼了一声,已被重楼死死扣住了下颚,被鮡迫仰起头来。
但重楼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白的像纸:“生机凋零?你时间法则又有精进了。可这个时候暴鮡露鮡出来,倒不如继续隐忍。”
“不…”飞蓬无力的睁开眼睛,苦笑着低语道:“境界进步是藏不住的,你只会越来越戒备我,这时反倒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重楼眸色闪了闪,捏紧飞蓬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这个吻,带上了血鮡腥气,又含鮡着不再掩饰的占鮡有欲和征鮡服欲。与此同时,他施展治疗法术,让飞蓬肩上的伤口愈合了。
飞蓬张嘴承鮡受了这个吻,眉眼间毫无意外之色,却在双鮡唇即将分离之时,抬手猛然扣住了重楼的后鮡颈,反客为主的狠狠回击了过去。
“什么时候开始的?”气喘吁吁松开的时候,飞蓬轻声问道。
重楼用指腹擦鮡拭飞蓬殷鮡红如血的唇鮡瓣,轻轻笑了一声:“年少之时,大概是…你在饕餮血盆大口下救我的时候吧。”
“真早…”飞蓬喃喃自语:“我真够迟钝的…”
重楼深以为然,语气含笑的回道:“不错,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也就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重楼啊重楼…”飞蓬笑叹着摇了摇头:“你不是个好人,我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接受。可是,道侣和知己对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重楼伸手轻鮡抚飞蓬的脸,看飞蓬的目光无疑是在看此生最珍贵的宝物:“是的,所以我不会再故意遮掩另外一面,哪怕明知道你早已有所预料。”
漫长的相处时光,若藏起另一面,就等于给对方看不完整的自己。作为道侣,这是不尊重情意的行为。
“飞蓬…”重楼再次倾过身,将飞蓬压在山石上,轻轻鮡咬着对方微微滑鮡动的喉结,言语间满是压抑的欲鮡念:“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想要你?我想剥了你的衣服,掰鮡开你的双鮡腿,让你在这里哭出来求我,外面有个人知道我在欺负你,我却只会更兴鮡奋。”
飞蓬的耳根和脸颊瞬间晕染粉色,不过,他对于自己的处境倒是并不担心——重楼的黑鮡暗面有多重,自己直面过心魔身上那浓重压抑的恶鮡意,还能不知道吗?但对方克制这么多年,都不舍得对自己如何,又怎会在两情相悦之时欺辱自己?
“恶趣味!”心头思绪一念间理顺,将还算镇定的笑了一句,抬膝不轻不重的顶鮡开压鮡着自己的魔尊:“赶快起来,我衣服都被你蹭乱鮡了。”
重楼撇撇嘴,可还是听话的站直了。他欣然扫过飞蓬的脸颊和耳根,垂头细致耐心的为心爱之人整理衣鮡襟和头发。
又拿来一件崭新的貂裘,为飞蓬披上。最后,重楼还给飞蓬别了个玉冠,动作从始至终都顺畅极了。
飞蓬任由重楼收拾,半点儿不适都没有。事实上,他喝醉酒或者洗过澡不想动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重楼哪一次不是任劳任怨?
玄霄被解开身上禁锢时,第一眼便看向将。见对方装备整齐,随时可以当场打个雪仗的样子,不自觉抽鮡了抽嘴角。
再看魔尊,好嘛,这满脸笑意的样子,想也知道得偿所愿了。于是,他半是疑问、半是肯定的开口恭贺:“恭喜两位?”
“玄霄,你的心法…”飞蓬拧了拧眉,瞪了重楼一眼:“你干的好事,自己解决。”
重楼摸鮡摸鼻子,小声嘀咕道:“不就挖了九天一个门人嘛,她也没生气啊。”
“云天青还在鬼界等玄霄。”飞蓬无奈的看了重楼一眼:“他和夙玉完全是被我连累的。”
重楼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你说,我对妖界的处理是不是太轻了?想想就好气。”
“瑾宸怎么得罪你了?”飞蓬哭笑不得:“那几个妖力尽失,族人全散,也算不上什么。你再给妖界惹乱子,就只是瑾宸会忙得团团转而已。”
重楼脸色更黑了,他顾不上玄霄还在旁边,直接怼道:“太子长琴之事,我查出他也插了一手。是他拦下了钟鼓,才导致祝融孤立无援被封印,太子长琴更是坠入空间乱流,可以说间接左右了魔大战之局,使界落败,你不怨他吗?”
“本将为什么要怨他?”飞蓬莫名其妙:“妖君本就是你魔界阵营,那几次和本将联手,不过是想摆脱你的控制,充其量也就是利益盟友。又不像是你我,从小一起长大。”
将何等聪明,才听见就把妖君的心思猜了个八鮡九不离十:“现在妖皇帝俊失踪不归,他势单力孤、毫无依仗。若不借这魔大战立个功劳,吸引足够目光…”他似笑非笑说道:“那估计没多久,就要被魔尊你做成龙肝凤髓端上桌了吧?”
“哼!”重楼偏过头,但脸色倒是好看了不少,看向面色连连变幻的玄霄:“你想去鬼界吗?本座可以送你过去,真相你也能找云天青问个清楚。”
玄霄深吸了一口气,他适才已听出了琼华一事另有内情,却还是看向飞蓬,直截了当问道:“你是谁?”
“那一世,我真身下界,是琼华大弟鮡子玄震。”飞蓬叹了口气:“玄霄师弟,琼华派网罗幻瞑界之事,牵扯到魔仙妖各界纷争,是妖界几位资深长老针对本将下的套。”
飞蓬摇了摇头:“我有所预料,留了一个后手给夙玉师妹,请她在玄震身死后,去一趟封陵。没成想,她会因担心我的安危,拉了天青师弟下水。天青师弟为了救我,也为了不牵连你,才…”
说到此处,看着玄霄变红的眼睛,飞蓬说不下去,不禁求助般看向重楼。
“行了,本座不多说,你直接去找云天青吧。”重楼一点儿都不废话,直接开了个空间通道。
玄霄头也不回冲了进去,直到通道即将彻底合拢,才如梦初醒回过头:“多谢师兄解惑。”
“我现在想起来…”飞蓬忍不住叹了口气:“还觉得那一世特别近…”他握住了重楼的手,轻轻笑了一声:“你为我疗伤,我虽记不清,可依稀还记得感觉。”
重楼也笑了,握紧飞蓬的手,一起坠入另一道空间通道中。通道那一端,深雪域的寝鮡室近在咫尺。
“重楼,我想喝酒,想吃烤肉,还想…”被扑倒在床褥上,飞蓬伸手轻鮡抚重楼脸上的魔纹,笑得眉眼弯弯:“吃你。”
重楼垂眸吻上飞蓬的眉心:“那就都给你吃。”他顿了顿,又道:“你麾下战士的魂,我放空间里了,筹码你可以先欠着。”
“噗,你可别后悔。”飞蓬并不意外,只环住重楼的腰,翻过了身来。
重楼笑叹道:“不会的,我很愿意。不过,你最好想清楚,迈过这道坎,你我都回不去了。”
飞蓬以吻封缄,劝作答复。
第二天早上,酒醒的飞蓬看向厨房,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做渣鮡男的潜质——昨晚稀里糊涂把人吃了就算了,爽鮡完鮡事一头睡过去,一片狼鮡藉都是重楼自己收拾,还要起一大早给自己作早膳。
不过,在可口的早膳端上来之后,飞蓬很快就把这个疑惑抛之脑后了。要怪,就怪重楼手艺太好吧。
当然,重楼也并不吃亏。飞蓬从不是只占便宜的人,当日午后,他便让重楼也如了愿。
值得一提的是,错估敌我力量的结果,就是飞蓬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泪如雨下。但从跪鮡趴着咬着鮡床单,一直到瘫鮡软鮡着鮡无鮡力鮡咬鮡紧,他都只感觉到了爽,半点疼鮡痛都没有尝到。
阅读指南:无责任番外送上,设定和正文不同,飞蓬没走忘情道。至于是从正文剧情哪里开始的这种分割,大家可以自己猜,猜不到的话就看下文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