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谷来宝的意识慢慢恢复,只觉得周围冷的要冻死人了。
‘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这么冷?’
谷来宝哆嗦着伸出手,想要找什么东西盖住自己,同时睁开了眼睛,从上面细小的缝隙里看到鹅毛大雪正飘洒而下。
‘怎么会下雪...抢钱的!有人要抢我钱!’
谷来宝彻底清醒了,他以为是被那两个人扔到了什么地方,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叫,口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哇啊!哇啊!哇啊!”
‘我怎么不会说话了?’
谷来宝不敢相信,反复的尝试,却也只能发出婴儿的哭喊声,再一看自己的手,这哪是成年人的手,分明是小婴儿!
谷来宝受到了剧烈的惊吓,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把自己憋晕过去,难受的不行。
不过这也让他冷静下来,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小婴儿,但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妙,他似乎被装在类似竹筐的容器里丢在大雪中,不停穿过缝隙吹到身上的寒风让他认识到。
如果没有人发现他,这样不出几个小时,就得冻死他。
谷来宝怕极了,为了自救,他大声地哭喊着,声嘶力竭的,希望能有人来救救他。
‘救救我吧!来个人救救我吧!’
......
挨着大北山的谷家村,村尾谷老五夫妻俩半夜听见婴儿的哭声,睡不着的坐起来,谷老五的媳妇郑氏推了他一把。
“老头子,你听见了吗?好像是从大北山传来的。”
谷老五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常年穷苦让他的脸上也带着些苦难的纹路,侧耳仔细听了一下,“他娘,好像是孩子在哭。”
“这大半夜的,咋会有孩子去大北山呢?外头还下着大雪,你快去看看,别再出点啥事!”他媳妇赶紧催着他去看看。
“中,那我去瞅瞅。”谷老五赶紧穿好衣服,裹上家里唯一一件厚棉袄,顶着大雪出门了。
他媳妇见他出了门,这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安稳,但又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啥的,就是坐不住,于是也下了炕,钻到厨房里去。
冬天得烧炕,一般灶膛里的火都是不熄灭的,就放上一两根粗柴,冒着点火星子的温着灶。
要重新点起来也快,添一把柴,吹两下,火苗就窜起来了。
这郑氏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最是精打细算的人,大半夜的居然煮了一锅米汤,好大一锅,煮好了她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自己腿上,“我这个脑子!”
煮都煮了,也不能浪费了,这一锅米汤再就上点黑饼子,都够他们一家人吃两顿了。
于是郑氏干脆去东屋把孩子们都叫醒,出来喝一碗热乎乎的米汤,再睡觉那就暖和极了。
他们家有五个孩子,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大的四个都挤在东屋里,只有刚三岁的老五跟着他们夫妻俩住西屋。
其实早在郑氏重新烧火的时候,大的四个孩子就醒了,被炕热醒的,他们还以为是爹、娘怕他们冷,半夜有给他们烧炕呢。
“阿大,二丫,你们四个都出来,娘煮了米汤,都起来喝一碗吧。”郑氏招呼着。
一听有米汤喝,阿大和小四两个男孩跑的最快,二丫、三丫就慢一些,但也紧追着哥哥弟弟身后。
“娘,咋半夜煮米汤了?”阿大盛了满满一碗,但米粒没盛几个,数数儿都数得过来。
郑氏一瞧,有些心疼,“阿大吃点稠的,光喝水有啥用?你爹出门了,我怕他回来又冷又饿,就煮了一锅米汤。”
二丫盛了一小碗,进了西屋把小五抱出来,小五还没怎么清醒,有些不高兴的搂着姐姐的脖子不肯抬头,郑氏一看,把小五接过来,“二丫你吃你的,老五娘来喂。”
“娘你先吃吧,我喂弟弟,娘吃完了再换我。”
二丫今年都八岁了,十分懂事儿,平时郑氏忙,三丫、小四、小五都是她看着。
大哥十岁了,也是家里的半个壮劳力,得跟着爹娘下地干活。
三个小的跟姐姐也亲,小五被姐姐抱着,一点儿都不闹,乖乖的喝着米汤,时不时的还要盯着姐姐吃一口。
三丫也和姐姐一样懂事,虽然才五岁,也知道谦让食物,即使自己肚子都还没饱,却也把米汤分了一半给双胞胎弟弟。
小四比姐姐能吃,也没拒绝,但只要了一点点,“姐,好吃,你吃。”
郑氏看着五个孩子,心里头满是温情,虽然他们家穷,但孩子们都好好的,从来不为了吃的打架,每一个孩子都很乖巧懂事,这是郑氏最骄傲的地方。
阿大叽里咕噜的灌下一碗热汤,用水涮涮碗就干净了,“娘,爹出门多长时间了?”
“有一小会儿了,估摸着快回来了。”郑氏用摇勺抄和着过,不让糊锅。
阿大瞅了一眼外边的天,虽说是半夜,但外面下着大雪,还挺亮的,“爹把厚棉袄穿上了没?”
“穿着呢,你就甭担心了。”郑氏说着又往外看了一眼。
阿大见了,回屋将厚衣裳都穿好,其实就是将他二妹妹的夹袄穿在里面,外面套着他的破夹袄,脚上一双夹棉的鞋再绑上块草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