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愿望没有被上天倾听到,即使她已经躺在床上躺了这麽久,但她身体的感官知觉却仍是如此鲜明,一思即此,她空洞的大眼突然轻轻的眨了眨,但却再也不如以往,能从那眼里,眨出泪滴下来。
也许,当她真正开始流不出泪水的时候,就是她对眼前的一切,都已经麻痹的时候了吧!
秋日午后的另一个房间里,一个五官模样带着女子柔性般的精致美感,但全身上下却不时流露出几许阴沉森冷气息般的男人,而在离他不远处,有一个模样同样不输给他,但五官整体来说却更是显得清灵温润的孩子。
凤忍正冷冷的和齐永善,一对大眼瞪着小眼,两人之间这股无形的对峙,早已经持续了一整个早上了,短暂的用过代表中场休息的午膳之後,便又准备开始进行第二个回合。
凤忍一直都是个阴沉且寡言的男人,即使是在面对他的挚友及挚爱他们面前,他也总是尽量沉默,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开口的态势,而在面对自己不喜的人,凤忍更是嘴巴如蚌壳般,一个字都不会说!
尤其,当齐永善年岁愈大,那五官情;身形气质,竟无一不肖似齐真河,和上官开阳他们对这孩子的极尽宠爱呵护,愿意无条件给予他所想要一切的心态构思不同,凤忍始终对齐永善怀着一份莫名的戒备与心思,也因为对齐永善怀有他想,凤忍自然不愿意主动多和这孩子亲近,而早慧的齐永善更是似乎已看明白凤忍对他的不喜,自然而然也不会想要去主动向这个长得非常漂亮,待人接物却十分冷漠不和气的叔叔示上半分好意。
凤忍不喜欢孩子的表面原因;是因为这孩子长得太像他的生父,而内在最主要的原因则是:凤忍是上官开阳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实际和齐真河生活过相处过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清楚齐真河从小到大身家底细的人。
他,比谁都了解他的表弟,甚至,当年齐真河的後事,还是由他全权一手打理的,他亲手帮齐真河换上了丧服;亲手为他盖上了棺木:亲手将棺木火化,然後再将他的骨灰亲自装坛………
他这一生,从不曾对谁有过愧疚,更不曾後悔过,齐真河虽非被他所杀,但旦他的确是间接加速他的死亡,他早知道齐真河即使动了移植手术也活不过当年冬天,当年,他的确是打算让齐真河带着童瀞,安渡他的馀生的,在凤家本宅内,在他的看顾之下。
当年,他是真的愿意让童瀞陪伴齐真河,走完他人生的最後一段路,然後自己再陪伴着童瀞,走他们人生的後一段路,那个当年,一向总是噬血残忍对任何人都毫不留情的他,因为童瀞,因为太过深爱她,即使他内心再恨,他都愿意毫不计较的让已是风中残烛的齐真河陪上童瀞一段。
但上官开阳对童瀞的强夺囚禁,再加上童瀞身体後来被他所下的欲蛊与之後的怀孕,再再让他原先因为爱情还有些温度的灵魂,再度变得冰冷,他只能回到最初的那个残忍的自己,假装自己毫不在乎的,完全无知无觉的与其他人同意轮流共有童瀞。
但凤忍知道,这一切失序的脱轨,都不是他原先计划的一切,但面对其馀五个跟他一样强势凶猛的男人,又同时都是自少年时期便陪着他渡过无数风雨的挚友们,他再如何的不甘心,都无法朝着他们光明正大的痛下杀手!
而凤忍相信他们的心态,也是同他一般的,在面对无法完全独占自己最爱女人的身体与心灵时,他们心里一定都是既酸又苦更痛但同时也是无可奈何的。
尤其是上官开阳,身为童瀞欲蛊最初的宿主,他若一死,童瀞也会跟着他死,而如果没有童瀞,体内也同样有着蛊虫毒液的他们,也不会长命!
一想到此,凤忍的情一痛,然後接着心脏狠狠地用力一缩,男人原先极为美艳的脸孔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起来,就在男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小手,已经怯怯的拉向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