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应声。
宁乔起了壹些不好的预感,忙在屋内寻了壹番,无果,又在屋外寻了壹番,依旧无果。宁乔有些後悔起来,他不该将海棠壹个人扔在这山间那麽久。
没有多想,宁乔拿出壹根草管,草管是他随身所带,管中附生壹类虫物,亦是他所养,名为寻徽蝇。寻徽蝇好食徽草汁液,徽草难寻,可就算千里之外寻徽蝇却总能寻到。宁乔初得此虫便觉得难得,寻了壹些办法使之得有所用,当年那仙鹤常盗宁子房间的丹药吃,他便将徽草汁液涂抹瓶罐之上,徽草无色无味,也不易洗去,但入夜有荧光,是以那仙鹤每每人赃俱获。这法子他不常用,只用在两人身上,第二人便是海棠。从秦府出来之後他担忧事有变数,便买了壹件老妇人穿戴的衣裙,用徽草汁液浸泡了壹夜,晾干後给海棠送了过去。他在海棠身上用过两次寻徽蝇,只是如今过了多日不知道海棠那壹身徽草汁液浸泡过的衣裙还有没有效果。
两只寻徽蝇似是听到了宁乔的咒语,扑腾着翅膀出来便向屋外飞去,宁乔紧紧得跟了上去。寻徽蝇没有飞多远,甚至没有出过院子,围着屋子绕了壹圈又壹圈。
宁乔看到这种状况,将目光移向了屋顶,此时只能看到排排的檐边盖瓦。他以柱借力,壹个跃起,便上了屋檐。
海棠正坐在屋脊上看月亮,见他上来也并不惊讶。
“你听过嫦娥奔月的故事麽?”海棠并没有看他,自顾自得说道:“嫦娥因过於贪心而偷食不老药奔月,在月亮上孤独得度过漫漫寒夜,日复壹日,年复壹年。”
宁乔坐到了她身边,同她壹起看向天空:“後羿过於宠爱嫦娥,还将不老药全数给她,是他不懂自己的妻子,教妻无方,因而才有这样的悲剧。”
“方士!”海棠嫣然壹笑,继而看向他。
宁乔许久没有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不由得眉心壹皱。
“方士,你喜欢听我现在的声音麽?”
宁乔楞了楞,却并未犹豫太久:“喜欢。”
“我不信。”海棠低下头,突然有些委屈起来:“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为什麽在我能出声之後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宁乔伸手捧住了海棠的脸逼着她擡头,他看到了那双泛红的眼睛:“你哭了?”
海棠壹对上宁乔的眼睛,便有些憋不住了,她挣紮着,推搡着:“谁哭了?你走开!我们还没好呢!”
突然宁乔壹阵收力,海棠跌入了壹个结实的怀抱中。这个怀抱熟悉又安心,有着宁乔独有的气息,海棠瞬间就安静下来。
头顶的宁乔好笑道:“受伤的可是我,就算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海棠听他这般说反而忍不住“啪塔啪塔”掉着眼泪,不壹会儿就儒湿了宁乔肩膀。宁乔觉得有些不对,想要看看她,却被她伸手制止住了。
“宁乔,你可真是能耐的!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过。”海棠的声音略带着鼻音,却没有丝毫哭色,反倒显出了壹些咬牙切齿的狠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