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枉我所学这么多,人家都懂得道理,就我天真手软。01bz.cc”出生以来,赵元淇没有一刻如此冷静评判自己,他自嘲一笑:“打蛇不死自遗其害,这一次的教训,我记住了。”
侍卫人马,是外公为他特意培养,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人能助他逃脱一劫,福运这种东西妙不可言。
赵元淇逐一望着忠心护主的侍卫人马,成长的眸色翻滚不定,好似天上云层不可看透。
在一阵忽闪雷鸣中,终于他做下了决定:“走!我们往更深的山里走!”
赵元淇不会再拿手下人的性命去做豪赌。
然而,左膀右臂中,他们可是唯一知道主子原先的打算,于是也就略显惊诧:“世子,往更深的山里,我们可就偏移了目的。”
“这一些人,本来就想阻止我们与地方的朝廷命官会合……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一些事情的时候,而是如何逃脱后面穷追不舍的死士人马。”赵元淇似嘲非嘲地道:“我这庶弟,无论是谁给他这权利,不过他还真看得我这嫡兄,如此悍勇追兵,想必是别人特意培养出来,这一些可不是之前的乌合之众,我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所有的人都得一起活下去!”赵元淇展现出前所未有的魄力,哪怕豆大雨滴淋得众人尽显狼狈,一双炯炯有的眼睛,却如此决断:“官道已经走不得,唯有更里处的山路,我们才有可能夺得一线生机。”
雨水深林中,有十多名的汉子,正在想尽法子逃出生路。
李家的人,却是被十多名的汉子前后包围,连一个逃脱的缝隙都找不到。
这大雨下得没一个停歇。
心烦意躁就甭提,李家还来一个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个月没有回家的赌徒,一朝回家就往后拖了一堆面露凶光的粗莽汉子。
明显的,人家就是来寻滋挑事。
一排的粗壮恶汉。
光瞧那一身的臂子肉,就令李家的大小人物都把心给提到了嗓子!
刘三丫自然亦是其中之一,然而比她更感糟心的人,当然是那一些已经分家,却舍不得掏出银子往外搬的几个叔伯。
哪怕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也只敢有致一同地暗骂连连。
赌场的领头人物,李母和刘三丫是一点也不眼生,她们在一股不妙的预感中,听到此人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个家伙可真是我们赌场的贵客,哪怕这位赌到后面没有银子,咱们的弟兄都还是以礼相待。不过,一而再再而三,大家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下来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老太太妳说对吧?这前前后后,咱们的赌场可是又再借了这家伙二百两银子。倘若不是看在你们上次的爽快,老子也不会再借出这么多的银子。所以,今日的这笔欠债,老子无论如何都得讨回来,否则老子对底下的人也不好交代。老太太,我记得上次妳可是眼也不眨地帮忙还债,这一次想必妳应该也是如此地识趣才对。”
此言一出,李家的一伙男人,各个是双目喷火地朝李母怒目而视。甚至,刘三丫嫁得男人,亦是其中之一。
说来说去,沾赌的人敢愈借愈多,还不是自以为有倚仗在身。
只能说,慈母之心没有错,但宠儿无度就是错。
李母却已经不在乎一家男人的想法,老太太光是听到银子数目,她只感到心口一窒,像是啥话也没有听见地喃喃道:“二、二百两……”
李母为儿算计了大半辈子,终归也有到了不能算计的年纪。
这人真的不能毫无分寸地溺爱,不然真有可能有自食恶果的一天。
不过,也有一些人,从出生到长大,就没有感受到过,在慈母地关照之下,到底会是有着什么样的感觉。
这一遭的无妄之灾,裕永宬虽然是忒惨,但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位也算是否极泰来。
大少爷的内心,有一些害羞地接受来自长辈关照。陆秋的药补不只是营养又好吃,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感受到被亲娘照顾,到底是啥样的感觉。
这几日的好事,彷佛是一椿接着一椿。
一直以来,裕永宬最担心碰到刘四丫一事,也因为他的凄惨模样,让意外拜访四房的刘四丫,不知道脑补成什么样子。
总而言之,刘四丫极为少见地没有一脸凶巴巴,反而像是有一些别扭地宽慰:“你这重伤的人,就不要再折腾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好好养伤。”
裕永宬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若不是被人捅了一刀真的太痛,他都忍不住乐歪了嘴,不像现在龇牙裂嘴的表情,更让人把误会加重。
然而,裕永宬在享受好日子同时,刘昱砚却蹙着眉宇,站在灶房问着亲娘:“娘,我怎么觉得妳好像忽然对裕永宬这小子特别地好?”
陆秋一点也不意外二儿子的敏感,她的心情反而与外头的坏天气不同,极为明媚地浅笑反问:“你不觉得永宬这孩子,和你四丫姐挺般配的吗?”
刘昱砚:“……”
二儿子愕然一怔的样子,很明显是没有往这一荏想到。
陆秋正缺一个人能和她分享想法,二儿子又向来贴心懂事,她也很乐意地道出想法:“先前就一直有这样的想法,你不觉得永宬和你四丫姐一碰头,这两位就显得特别古怪吗?要知道,有一些人的感情是后知后觉,而有一些事情错过了,就可是一辈子的憾事。如今看来,你四丫姐还在懵懵懂懂没错,不过永宬这孩子应该是心中有数的。所以,我想让你大哥帮忙去亲自探一探口风,若真的有意的话,这亲事最好还是请长辈定下。毕竟,姑娘家的花期总归是拖不得,你四丫如今也过了及笄之年。”
刘昱砚:“……”不错,有一个家伙要乐极生悲了。
刘昱阳极为了解二弟,刘昱砚自然也极为了解他大哥,亲奶最疼大哥这长孙没错,但同样也灌输他作为长孙的责任。
为几个堂姐撑腰的事情,亦是其中之一的责任。
曾经,刘昱砚很不平衡的事情,换到现在来看,反而认为这样挺好的,因为无事一身轻嘛。
不过,作为同窗朋友,他还真没有想到,裕永宬这家伙这么的胆大包天。
刘昱阳这大哥,是真的把亲奶不时地嘱咐,及幼年关照的情份,全都给记在心里。张仁鑫那家伙多惨,刘昱砚可都看在眼里,眼下又有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家伙在身边,大哥怕不是会气死。
想到最近受到亲娘特别照顾的裕永宬,刘昱砚的薄唇,缓缓地掀起一缕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他才不露声色地回道:“娘,我也觉得把这事情交给大哥不错,虽然我和裕永宬的关系不错,但我的年纪太小,商谈这事难免显得不够庄重。”
二儿子的话深觉有理,陆秋也就毫无疑义地回道:“行,听你的,等晚饭过后,我再单独找你大哥谈一谈这正事。”
这一次,刘昱砚难得没有伸手抢着为亲娘分忧解劳。
因为,大哥肯定会更乐意之至。
陆秋在自觉与两个儿子商量完一椿好事,数天未归的男人,也在某天大雨的夜晚,以一身极其干爽的姿态,站到了屋子外头。
几乎不用在门上敲碰出声响,里头的人就为他开门迎接。
陆秋赶紧把人拉了进来:“你怎么选在这么怪的时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