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没有困扰就真的没有困扰?你怎能那幺自私?要是我结婚呢?我要不要和媳妇坦白我有一个私生子?!哦,对了,附带一提,还是我父亲替我生的!」
成唯善跟着他提高声音,「我是很自私!可是我一定要这个孩子!我都这把年纪,不会再有孩子了!」
「你已擅自做了决定,那还来做什幺?你有你的一套民主!」许燮讽刺一笑,倒也乾脆地回击。
许燮的愤怒是冷的,刺骨的寒气似乎将成唯善冻住。他了解许燮的个性,来的时候他就知道的,他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不阖眼琢磨许燮各种愤怒的脸,也知道自己不可理喻。
然而坐在这张小床垫里,听他说那些杀人的话,他感到某部份的自己正不断往下沉。原来他还是矫情地抱持了一丝希望,也许小燮会对肚子里的小东西一见锺情,像他一样从一开始就深爱这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很卑鄙,他来这一趟,看似是尊重小燮是孩子的爸爸所以给他投票权,实际上小燮没有选择,只因为孩子在他肚子里。如果小燮要他生孩子,那他们便顺理成章地和好,如果小燮不要孩子,那很不幸地,小燮只有四十九票而他有五十一票。
他突然觉得小燮好可怜,小燮是完全无辜的,却被怂恿插入他的子宫。男人哪个不爱搞小屄?他叫小燮搞他,小燮当然乖乖做了。插洞射精是雄性播种本能,自古以来只有被插入方才被说淫贱,成唯善恨死了自己,谁叫他喜欢被搞小屄,不但畸形的地方喜欢,吃饭和排泄的地方都一样喜欢有小燮的东西插进来。
这些沙文主义的论调成唯善平时当然不苟同,但对象是儿子的话他才不管那幺多,人都是换个位置换个脑袋。
他想,反正都贱得无可救药,不妨继续卑鄙下去:「你再想想,五个月了,对我的身体很不好的。」
许燮这样备受父亲保护的年轻男孩毕竟把堕胎想得简单,听完张着口似是傻愣住了,接着气得搥了床,眼睛狠厉又绝望,骂道:「你告诉我还能想什幺!你故意拖了这幺长的时间才告诉我!」
成唯善终于里直气壮:「真的没有!我以为是胖了,前几天才知道怀了孕,先去看了医生确认没事就立刻决定过来,毕竟我怀孕前期还住过院,我也不知道孩子...好不好。」当时的忧虑彷彿历历在目,眼眶里闪了闪,似有水光。
成唯善的话如一个小小的钩子,一提起住院,掏来掏去钩出一串记忆来,许燮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不确定的状态。原来强暴的时候就已经是怀孕的,自己为什幺要打他腿间那幺脆弱的地方?为什幺他都哭着说不要,还是强行插入了他的屁股?这个蠢男人为了救他被流氓猥亵的时候、被他离开时激烈的手段整哭了的时候,都是有孕的。
许燮说不出话来,却也还不想让对方称心如意。这男人把他当什幺?!他只管孩子!耗费力气到了美国,想让男人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想切断和他不正常的关係,结果两样都没成!男人又要养一个小孩,自己也没成功摆脱他。
这男人究竟如何用一招就让他努力半天仍一事无成?手段那样高明,高到本人都毫无自觉,仍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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