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畜生,竟然害了如此之多的无辜性命!
看着那一张张凄苦的脸,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了。
因为,在灵魂被封禁的时候,任谁也不会好过,凄苦难受已经成了必然。
我看着刘院长,只觉他那张带着淡笑的脸已然等同于恶魔,并且,比之恶魔还要过份百万倍。
除了怒之外,我还有极为强烈旺盛的杀机。
我要让这畜生都不如的东西生不如死。
于是我猛烈的挣扎起来,紧缚的绳索让我如同已然入锅的咸鱼一般,但是,被怒火烧昏了头脑的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嘴里呼哧呼哧的发出一声声粗重的咆哮。
途劳,一切都只是途劳的。
眼看着刘院长依然淡笑着一脸戏虐的看着我,我这才幡然醒悟过来,从他的脸上,我看到的不只是戏虐,还有嘲弄,此时的我在他眼中,好似一只完全脱不了身的野狗一般,等着我的的,只有被他戏弄一番后无情宰杀的命运。
强烈的无助感自我心头油然而生,与此同时,他依然满含平和的声音从我耳畔传来:“你不要急,很快我就会将你也做成同样一副美好的画来。”
一听这话,我刹时间从无尽的愤怒之中清醒过来,再次看向那一副副凄苦的画,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原来,我还是想得太过乐观了些。
对于此时的我来讲,死,或者是一种最为轻松的解脱办法了吧。
在我惊骇的眼光之中,刘院长不再理会我,重新拿起了那支要命的笔,看着他这一举动,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心中暗想着该不会这么快就对我下手了吧?
而这姓刘的似乎也猜明白了我的心思,竟然侧过脸来对我嘿嘿一笑道:“你不要急,这次,不是给你的!”
话音一落,只见他从一旁桌上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瓦罐,轻轻摇了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好像听到了一声凄苦的咆哮。
刚开始时我还没反应过来,除了吓了一跳之外还以为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但是,就在我两眼一瞟,看向正躺在地上的胡队长之后,终于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了。
因为,我在胡队长耷拉的手上看到他的手指竟然破了道伤口,鲜血甚至尤未干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时的那瓦罐里面装着的,正是胡队长指尖放出的血。
而且,我还可以肯定,刚才那一声咆哮,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那是胡队长魂魄发出的咆哮!
看着刘院长捧着那个瓦罐悠悠走向一个装有空白纸张的画架,我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说来也是怪,除了恐惧,我竟然发现,自己内心似乎还有一点好,好这刘院长是怎么将一个生魂拘禁在这纸中的。
只见他轻轻将这瓦罐放下,又将那支笔斜放在了瓦罐之中,然后俯身跪了下来,动作显得庄严而诡异,像极了朝拜前的信徒。
只不过,如果他这真是信徒的话,我可以肯定,那他所信奉的,必是是邪。
一声声低沉而悠长的音符从他那边传来,和之前有点相像,但是,我依然只字未能听清,只看到那瓦罐之中的墨水随着他念动音符越发的快,瓦罐竟然也随之抖动起来,好似那里面装着的不是墨,而是一个即将脱缰而出的野马一般。
甚至到了最后,那瓦罐因为抖动的幅度过大已然在地面上磕得蹦蹦直响了。
此时的我已然忘了恐惧,甚至都忘了这同样的一幕即将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只是两眼死死的盯着这一切,猜想着即将会发生什么。
这一过程漫长而压抑,让我有些昏昏欲睡,眼看着那瓦罐剧烈抖动了好久之后,像是疲惫了一般,竟然又重新静止下来。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大吼一声,双手猛然张开,身体也迅速的挺直,而且,随着他这一声大喝,那瓦罐之中的墨水突然“呼”的一声从那狭小的瓦罐口中冲天而起,溅得老高,如同浓得化不开的黑色蜂蜜一般拉得老长。
这一幕是诡异,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更是让我惊骇到了极点,几乎让我终身难忘。
只见那冲天而起的墨水并没直接回落,反而盘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如同糖人匠嘴中吹起的糖人一般,突然猛的涨大,最后形成了一个人形。
正是胡队长。
只见他一脸的恐惧和惊慌,还有无助和悲伤,颤颤巍巍的朝我伸出了一只手。
那模样,竟然像是求我救他一般!
看着前这一幕,我全身一颤,随后两眼迅速模糊,泪水夺眶而出。
不是我不帮,而是,我根本没法帮啊!
我从未感到如此之无助过,之前所有遇到的困难经历都完全无法和眼前情况比拟,我这次面对的,不是突发情况,而极有可能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诡计,以我之能,又如何能逃出生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