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唉,你不知道啊,兰兰出事了。”
“兰兰出事了?”一听这话我顿时大吃一惊,定了定心又问他:“兰兰出什么事了?”
陈叔摇了摇头说不清楚,随后不再理会我连夜出了门去。
兰兰是陈叔的女儿,和我差不多大,不过因为我读书时留了级的缘故,所以她上了大学而我还在读高中。
兰兰是个天真浪漫加之很漂亮的女孩,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经常和她一起玩,童年时我们爬树、抓鸟、下河、放野火,几乎是无恶不做,镇边上各个地方没少见到我们的身影,可惜的是,在她进了大学之后我们就没多少联系了,只是偶尔放假的时候才能碰上一面。
在听到兰兰出事的消息之后我心里也是非常的不舒服,陈婶哭得撕心裂肺更是让我心焦,于是我索性店门也不关了,就默默的坐在陈婶旁边等她情绪稍稍缓和了些之后才问她兰兰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诉我说刚刚接到兰兰学校里打来的电话,说兰兰下晚自习的时候突然晕倒了,还没送到医院就没了呼吸。
“什么?”一听这话我的心突的跳了一下,憋屈得难受,心想着好端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孩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现在兰兰在哪?”想着兰兰那天真浪漫的笑脸,我也有种心里酸酸的感觉,越想越是不甘,于是又问陈婶。
“在医院里,说是在抢救”,陈婶刚一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不过,一听到陈婶这话我又稍稍松了口气,心想着只要在抢救就还有希望,于是又陪着陈婶坐了好半天,最后叮嘱她让她有事找我之后我才回了店里,想睡却毫无睡意,呆呆的看着爷爷给我的那本泛黄的书页,却根本看不进去,脑海里不住的思索着兰兰的事。
兰兰读书的城市距离我们这里好几百里路,陈叔这一出门就算再快也只怕是要等到天亮了,我咬了咬牙,甚至都有种立马跟着赶过去的冲动才好。
一时之间,我的心突然就被这个远在几百里外如同百灵鸟般的女孩儿给牵动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一点,顿时二话不说快速的在爷爷给的这本书中翻动起来。
“就是这了”,我看着书页上那一幅画,心中激动不已。
只见这书页上画着一面镜子,外形古朴,呈椭圆形,镜框左面为龙,右面为凤,虽然生动却不张扬,微缩着身体盘在镜框两侧,隔着镜面翘首相望,极为生动。
此镜,名为“望夫”!
相传,这镜原为一名为“伽罗”的女子所有,这镜子就是她与丈夫新婚之时所添置的梳妆镜。
伽罗的丈夫是名军人,与伽罗新婚的当天接到军中专讯,于是便连夜赶赴战场,可怜这伽罗只好在洞房花烛夜一面对着铜镜观看自己的嫁容,一面思念赶赴战场的丈夫。
那个时候通讯手段落后,伽罗的丈夫自从赴了前线之后便杳无音信,伽罗担心丈夫安危,只好每日当镜以泪洗脸,一连数月下来,伽罗终于支撑不住,哭死在新婚梳妆镜前。
在伽罗死后,她的魂魄便融进了这饱饮了她思念泪水的铜镜之中,最终这铜镜通灵,终于看到了他丈夫在战场厮杀的身影。
也正因为这样,望夫镜便由此而来。
不过,要画这望夫镜却颇为复杂,所需材料也极为困难,居然要用泪水!
这可如何是好啊,总不能去找陈婶,让她哭点泪水出来给我画画吧?
刚刚才激起的一点希望顿时又沉寂下来!
我呆呆的看着纸上这副望夫镜,沉思良久,最后咬牙下定了决心。
泪水行,难道鲜血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