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了撇嘴,又是好又是不愤,侧着脸斜藐,只见爷爷沿着空白宣纸倒了一大圈之后才又恭恭敬敬的铜碗放在冰棺上面,随后又拿起宣纸,公公整整的将其铺开,整个过程一丝不苟,态度恭恭敬敬,让我想起了古时服侍皇帝的太监。
做完这一切后,爷爷才又双手垂立的站在冰棺头部,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太小我听得并不清晰,反正像是念经似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到,到了最后我听到的几乎是一种类似于梦呓一般的声音。
与此同时,大厅之中缓缓刮起了一阵凉风,缓缓的,悠悠的,虽然感觉有些冷,但是吹在身上特别的舒服,让我有种想睡觉的感觉。
我在一旁觉得无聊,找来椅子半倚半躺的坐了下去,眯眼看着完全在做无用功的爷爷,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与此同时,我也觉得怪,在我印象之中,爷爷不就是一个画师么,怎么还会这么多稀古怪的名堂,像唱戏似的,有这本事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个废时废力的画师,最重要的是,他画的还是遗像,真够没眼光的。
也不知道爷爷念了多久,我看得都快睡着了,而他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脸上虚汗淋漓,胸襟都湿了一大片,要不是怕他再骂我我都有些想去给他擦一擦了。
“两界传音,亡魂显意,咄!”
突然间爷爷大喝一声,惊得迷糊之中的我差点一下就蹦了起来,压住狂跳的心看向爷爷那边,却见那放在冰棺上的宣纸无风自动,晃晃悠悠的不住起伏,但偏偏就是无论如何也掉不下来,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翻看察阅一般,显得特别。
只不过,这种发生在一个只有我们爷孙两的殡仪馆大厅之占,反倒是多了股莫明的阴森气氛。
我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看了过去,却见宣纸上面依然一片空白,没有半点痕迹。
我实在有些不耐烦了,起身来来回回走了几遍,同时又不住朝殿外张望,却见那些家属正躲得远远的,偶尔会有人探头看向这边,想必是在看里面的情况。
我暗自“呸”了一声,心想着这都是什么家属啊,就算是闹了鬼那也是至亲之人,怎么着也不至于加害亲人,犯得着这般怂样么,真是一点亲情都没有。
爷爷没再出声,如同雕像似的站在冰棺前面,两眼死死的盯着那张宣纸,面色严肃得有些可怕。
“呼!”
突然一声轻啸传来,是风声,但是还是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张一直摇摆不定的宣纸突然“哗”的一声平整铺开,甚至连上面的一丝褶皱也随之消失了,完全像新的一样。
“有古怪”,我的心也突然“蹭”的跳了一下,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宣纸给吸引住了,探头看去,顿时瞬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原本空白一片的宣纸竟然像是进入了打印机一样,表面浮现出点点墨迹,黑白明分,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经。
这也太玄乎了吧!
我暗暗心惊,丝毫没敢转移视线半步,眼见着这墨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在纸上已然染了大片,只不过这轮廓方方正正,有些模糊,完全不像是人像啊!
但是,这还没完,我又看了差不多几分钟,纸上已然呈现出了一张清晰的图案。
只不过,当我完全看清这副图案之后,心中反倒是疑惑多过了震惊。
这张宣纸上面,骇然是辆奥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