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和往常一样可恨。
徐良期总抱怨他唤她“傻子”,也总嫌弃他自称“爷”的自恋。曾经的她也没想过,她多么希望他可以唤她一辈子的“傻子”。
徐良期松开了手,强压着自己的哭声。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因为强忍哭意而大口大口地呼气,看上去又狼狈又好笑。
苏子纨就是这样一个人,任何艰难的时刻在他看来都可以变得有趣。
当医生面色沉重地通知他他的病情时,他甚至还有心情和医生调侃。
“医生,我是不是您见过最淡定的癌症病人?”
苏子纨的人生只能学会苦中作乐,不然他该怎么活呢。
他看着还在那抽噎的徐良期,憋着声,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掉在抱枕上“啪嗒啪嗒”。
苏子纨靠近她,伸出两只胳膊,这次换他把她抱在怀里,只是他并没有她那样大的力气。
徐良期双手勾住他环上来的胳膊,边哭边说:“丸子,我们……去……医院。”
苏子纨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轻轻磨了磨。
“傻子,化疗好疼。”
徐良期抓住他胳膊的手更用力,指尖泛了白。
“可那也要坚持的,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为什么偏偏是你呢?”徐良期刚缓和的哭意又冲了上来,“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丸子?
苏子纨被她孩子气的话逗笑了,他用过度尖削的下巴顶了一下她的头顶。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如果不是我,难道要那些家庭和睦,父慈子孝,相亲相爱,琴瑟和弦的人去死么?”
因为他提到了“死”这个字,徐良期哭得更厉害了。
苏子纨和徐良期靠在一起,她因他而悲伤,而他因她的悲伤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