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匆匆走后。
应天晖方才意味不明地看着眼前这两位勋贵公子。
想到刚刚底下人说的那句“这两人原本早就要走了,听说是阮老板送了吃的,这两人便特意拖延着没有离开”,心里暗啧一声,一面觉得这两人真是活该,为了女人而折在这,一面又觉得阮妤的心机手段真是层出不穷,也不知道霍青行那傻小子以后吃不吃得消,这要是两人真在一起,就霍青行那木讷脑子,岂不是被阮妤吃得死死的?
想到他平日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被人哄着骗着不知所措的模样,应天晖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挑了下唇,懒懒发话,“先押回衙门。”
“你们敢!”
面对阮妤,柳延没办法不认怂,可区区几个捕快,还敢跟他动手?他气得当即就要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正要一表自己家世,就被领头那个穿着一身红色捕快服饰,手握佩刀,长得颇为英气的男人按住肩膀。
男人看着没用什么力道,却疼得让他立刻佝偻身子叫唤起来,“啊,放开!狗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再不放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啊!”
应天晖比柳延要高许多,二十多岁的男人长得高大挺拔,这会手指按着男人的肩膀,笑眯眯俯身,“你看我敢不敢?”说着轻呵一声,直接把人往前一推,挥手吩咐,“押着!”
“是!”
其余捕快一拥而上,直接拿下了柳、文二人。
柳延依旧大吵大嚷,文聪显然要点脸,挣扎了下没挣开,便沉默地撇了一眼应天晖,没再说话。
很快。
应天晖就领着一行人和谭柔告辞离开了,而酒楼里的客人也终于回过来。
本以为是一场香艳情事,什么娇女看上俏郎君的故事,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走向,甚至连捕快都出动了,一群人议论纷纷,替阮妤出面的谭柔看着他们温声表示歉意,“打扰诸位客人用餐,实在抱歉,我已经和伙计说过了,回头诸位结账时都有折扣。”
众人一听这话,倒是也顾不得发生了什么,纷纷道“没事”,免费看了一场好戏,吃饭还能优惠,当然美哉!
谭柔又笑着说了几句,让跑堂上了赠送的水果,而后才离开,她刚来酒楼那会连和伙计说话都不大敢,没想到短短几月的光景,也能独当一面了。
……
而此时的井水街。
事情却不似阮妤想得那么紧张。
阮靖驰和霍青行手里各自握着一根棍子,脚边是十多个已经倒地的地痞流氓,现在这群流氓都倒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叫唤着,心里是无比的后悔,要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们打死也不会接这一单!
领头的地痞流氓叫老四。
他刚才冲得最猛,身上挨的棍子也是最多的,他倒在霍青行的脚边,一面喊着疼,一面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这群人打家劫舍惯了,还从来没失手过。
刚刚看阮靖驰一个人,他先是让几个人蹲在墙上,然后又分了两批人马前后包抄,等阮靖驰进了巷子就直接把麻袋套在了阮靖驰的头上,正按着事主的吩咐开始对阮靖驰拳打脚踢的时候,这个青衣男人就出现了。
手里提着三、四袋包装良好的礼品盒子,走起路来也是不疾不徐。
老四那会只当他是路过,一边揍着阮靖驰一边冲他叫嚣,“不想死就滚远点。”
没想到那人不仅没滚还皱着眉望着他们,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十分仔细且整齐地放在地上就朝他们走来了……老四那会觉得这人简直是个傻子,天堂有路不去走,非得往鬼门关闯。
后来……
他发现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哎呦,少侠饶命!”老四又被阮靖驰踹了一脚,疼得又叫唤起来。
霍青行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说话,这会淡淡扫了一眼老四苍白的脸,估计刚刚阮靖驰那一下踢到了他的要害处,才开了口,“交给衙门处理吧。”
“哼!”
阮靖驰沉着一张脸,啐道:“这些杂碎敢堵我,真是活腻歪了!”
刚刚霍青行还是来迟了几步,他现在腰酸背痛,嘴角还出了血,脸上也疼得厉害,即使看不到也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不好看,一想到待会要顶着这张脸去见阮妤,阮靖驰这心里就更气了,脚下没收劲,又狠狠踹了一脚。
要踹第三下的时候被霍青行拦下了。
“你做什么?”阮靖驰皱眉看他,别以为救了他就能对他指手画脚了。
霍青行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他除了刚刚打架时脸红气喘了一点,其余时候都是平日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这会即使手上握着棍子,遍地都是“伤患”也面不改色道:“这些都是这里有名的地痞流氓,你才来这没几日,不可能和他们结仇,与其在这报复他们,倒不如问问是谁指使他们做的这事。”
阮靖驰心一凛,原本要踹出去的脚在片刻后被他收了回来。
他虽然没霍青行这么好的谋算,但也不是傻子,与其对付几个小喽啰,倒不如先抓出幕后真凶,等抓出来……他眼中一片阴鸷,看他不玩死他们!
又朝老四看了一眼。
往不是要害处的地方狠狠踹了一脚,心里这口气才总算消散了一些,他把手中棍子扔在地上,然后一边揉着脸颊一边朝霍青行看去,说句实话,霍青行会出现,真是打破了他对他的印象。
虽然早就知道这人并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文弱,但阮靖驰也没想到他这么能打。
而且——
“你干嘛救我?”阮靖驰颇有些别扭地吐出这一句。
明明他对他这么不客气,接二连三欺辱他,而且前几日他还就“霍青行喜欢阮妤”这事嘲笑了一番,并且还拿表哥压他,没想到这人今日居然不计前嫌帮了他。
阮靖驰心里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感谢。
说不出口,毕竟这人,他实在看不惯。
但要像以前似的对人冷嘲热讽,又好像有些没什么底气,他在这僻静幽深的巷子里低着头,一脸苦恼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