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挣扎,却动弹不了,声音变了调,如泣如诉,手臂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好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阿珩……”
他微微仰头,眼里好像有野火在燃烧,然而脸上又摆出温顺的姿态来,可怜兮兮道:“意意,说喜欢阿珩好不好?”
她鼻间发出闷闷的声音,牙牙学语一般,“喜欢……阿珩……”
“不够。”他亲吻她的唇,扶着她纤细的腿缠住自己的腰,尾巴肆无忌惮地游走,“要说爱。”
声调分明是欢快的,可他眼里的野火越烧越烈,好像要把她骨头都给焚成灰。
带着一起毁灭的绝望。
少女心口一阵钝疼,轻声道:“爱,阿珩。”
那就做吧。
就像他把她囚禁在身边的日日夜夜。
否则,要怎么证明呢?
只有将她一点一点拆解、蚕食、吞入腹中,才能让他不那么患得患失。
他这么想着。
瞬间,她的小腹都被火焰吞噬,火星从骨缝里钻了出来,不断扩大,将她彻底淹没,她身后的不是鸳鸯戏水的锦被,而是无穷无尽的烈火地狱。
她有点害怕,猫儿一样叫着,“阿珩……阿珩……”
床上的银元滚落到她掌心处,她觉得很难受,心口又胀又疼,难受得快乐都好像在凌迟,唇齿之间含住一枚,泪珠不停滚落下来。
脚腕处的铃铛一阵又一阵响。
窄窄的一条缝隙,流泻着外面声色犬马,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黄鹂宛转娇啼。
寻意意却偏过头靠在衣柜壁上,与郦珩平静地四目相对。
少年眉目染上阴暗,眼里是和沈珩如出一辙的墨色。
一个明媚的、温柔的他变成了阴郁的、漂亮的他。
她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是冷酷,“郦珩,够了没有?你让我看这些是为了证明什么?证明我们曾经是爱侣?你处心积虑接近我,是为了追寻以前的我,并且想要我喜欢你,对吗?”
她好像难得生气了,捏了捏指尖,脸色沉沉的,“那不是我,我没有那么蠢!”
郦珩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望着她,眼里的琥珀色好像要融化了。
他所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她罢了。
说着,她忽然吱呀一声推开了柜门,平静地看了一眼那边的幻象,毫不犹豫地走出房间。
郦珩跟着钻出柜门,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唇角自嘲一般勾着,眼里却是一片荒芜。
他并不后悔让她这么早明白他的心意。
毕竟,他忍耐了太久,已经没有比一次又一次彻底失去她更糟糕的境地了。
寻意意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那个场景牵动心绪,好像,真的经历过那种场景一般。
又好像,自己真的喜欢过一个叫沈珩的少年,同他肌肤相贴、唇齿相依。
却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看似无情,又注定有情。”
她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漫无目的,面无表情。
恰好走廊处,大胆从一间房里撞了过来,急切道:“姐姐,那个乐彤姐姐好像又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快去看看。”
又对着她身后的郦珩怪道:“郦珩哥哥,你怎么离得那么远?”
寻意意好似没听到,垂了垂眼,抱着大胆,“我们过去看看。”
却听到走廊尽头一阵哗然,一个面容甜美的女人脸带怒意,不耐烦地呵斥着身边的助手,“开姐,开机仪式这么重要的环节为什么不叫我?哪有让主演只上一柱香就结束的道理!我要去找夏晰,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开姐劝道:“甜甜,你冷静点,你那个时候在住院,怎么叫你,这也是为了剧组进度着想,闹得不愉快,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向甜却很不耐烦,“听说,夏晰先给乐彤单独拍摄去了,呵,这个女人真是好手段。”
“甜甜……”开姐盯着向甜,心里很是疲惫。
她觉得,向甜最近脾气越来越怪,以前她虽然跋扈,断没有现在这么无理取闹。
难道真的被双相的病症影响到了?
可好端端的,她又怎么会得这类精疾病?
向甜正要朝着乐彤拍摄的地方而去,抬眼却看到对面一个抱着猫的少女正对着自己走来。
想起之前的遭遇,向甜顿时火冒三丈。
是阿忆那个贱丫头!
她甚至没想到其中诡异之处,心情突然变得极为不爽快,忽然抬脚朝着寻意意走去,手臂高高扬起,横眉竖目,“贱人!”
大胆错愕抬头,喵喵叫地骂起了脏话,“这个女人有病吧,好好的,她为什么想扇姐姐!”
寻意意抬起了乌黑的眼,手上符咒掷了出去,“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向甜不受控制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向甜脸上顿时浮起了一片红,眉目狰狞,少女声音冷冷的,令人不寒而栗,“让开,我没空看你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