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藤蔓越绞越紧,她心里冒出刻骨的怨恨来,死死瞪着桌底的少女。
贱丫头!
身后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向甜再一次连忙回头,却目露恐惧。
是刚才那个怪的漂亮少年,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的人畜无害。
向甜还是害怕,她拼命将自己蜷成一团,可身上的藤蔓居然停了下来,她不敢弄出大动静,赶紧缓了缓急促的呼吸。
少年并没有看到她,直直朝着案底而去,掀开了垂下来的桌布,小心地哄着少女,“意意,乖,出来。”
声音比刚才对着自己还要温柔,仿佛对面的少女是什么稀世珍宝。
“不出来。”少女很不开心,故意背着他,露出一段雪白的细颈,少年指尖伸了过去,轻轻捏了捏她的耳珠,把玩一般。
她忍不住娇娇笑了起来,“痒,这里,不要摸。”
少年继续耐心诱哄道:“意意,乖,出来给你玩尾巴,好不好?”
阴暗中的少女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转过身小猫一样扑进少年怀里,欢快地蹭了蹭,声音吃了蜜一般甜,“要玩尾巴。”
少年顺势抱住了她,任由她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手指轻轻擦干净她脏兮兮的脸蛋,声音微哑,“晚上再玩,好不好?”
向甜忍不住冷笑,晚上玩尾巴,真是够淫·荡的游戏。
少女却有些不满,环着他的脖颈,撒娇一样小声嘀咕,“骗子。”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意意,你叫我什么?”
“骗子阿珩!阿珩是骗子!”少女喋喋不休地重复,手藤条一样环绕着少年的脖颈,摇摇晃晃,手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少年手臂托着她的臀,让她不从自己身上掉下来,手指捏了捏她的微翘的鼻尖:“我是骗子阿珩的话,那你就是傻子意意,我们天生一对。”
少女有些恨恨,眼睛发红,“不傻。我要龙龙,我要尾巴!”
她闹腾起来,在少年怀里莽撞乱蹭,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眼睛却盯着他的脸,似乎寻找着什么目标,凶巴巴道:“不给,咬你。”
她的唇寻到少年脸上看起来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少年的呼吸一瞬间乱了,脸色潮红,他下意识紧紧箍住了少女的腰,反客为主,攻城掠地。
两个人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吻,少女唇角溢出细碎的嘤咛,稚雀般娇嫩。
狗男女。
向甜暗骂,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走远了,待睁开眼,向甜顿时愣住。
客厅里只剩下少年一人,他站在明暗交界处,直勾勾望着门外,笑容阴郁又恶劣,与刚才的模样好像判若两人,“真不甘心看你们在一起啊。”
向甜微微瞪大了眼,这个叫阿珩的少年,难道是人格分裂吗?
随即又反应过来,阿珩,意意,那不是《老宅》里的男女主角吗……
向甜不能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身上她藤蔓好像能察觉到少年的情绪,又一瞬间绞紧了。
“啊!”向甜疼得死去活来,瞳孔涣散的一瞬,眼前的幻象也水波一样随之消散。
刚刚,是幻觉吗?
不一会儿,向甜就彻底失去知觉,手脚冰冷地躺在了做旧的青石砖地板上。
路过的龙套演员见到躺在地上、脸色青紫的向甜,吓得大叫,“来人啊,向甜小姐她昏倒了!”
宁蔚然是最先赶到的,他一把抱起了向甜,直冲人群外去,表情是掩盖不住的焦急,“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四周的人手忙脚乱,让开的让开,叫人的叫人,乱成了一锅粥。
夏晰是之后才赶到的,看到现场这副模样,沉着脸对四周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叫救护车!”
他目光复杂地落在宁蔚然怀里的向甜身上。
她脖子上隐约露出藤蔓缠绕过的淤青——之前被那个鬼孩子掐的淤痕反而被遮住了。
身边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回事?先是乐彤,接着又是向甜,这戏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也有人盯着宁蔚然意味深长,“你们不觉得,宁蔚然对向甜太在意了吗?”
“他们是不是在偷偷恋爱啊?”
听得这些声音,夏晰回头,呵斥人群:“这里没事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人群慢慢散去,可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上了几分不安。
夏晰莫名松了一口气,回头,忽然看到月洞门那头乐彤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妙龄少女。
宁蔚然的背影离去,寻意意朝着乐彤小声道:“姐姐,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
忽然听到头顶树枝交错的婆娑声,忍不住驻足,仰头细看,她现在就站在一棵虬曲的老树下。
斑驳陆离的树影投射到她鞋面上,好像一只只睁开的眼睛。
寻意意觉得很不舒服。
乐彤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意意,等会,我给你见一个人。”
说完,她又朝着夏晰露出个笑来:“夏导,上次说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就是她,她叫寻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