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意意顿时不自在,放下碗,眼里写满了不高兴,“你别看着我好不好?”
郦珩微微垂下了头,他总是做出这种委屈模样来,寻意意有种无奈的感觉,望着他乌黑的发顶,又道:“你去沙发那边坐着吧,去看看电视。”
“好。”郦珩乖乖应了,打开了电视,随便播放起了一个节目,和大胆一起看了起来。
寻意意很快吃完了饭,起身的时候,郦珩注意到后立刻道:“姐姐,碗筷我会收拾。”
说着,他起身来到桌前,从善如流地围上围裙,越发像个小妻子。
寻意意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很像个只会当甩手掌柜的丈夫。
她将这个诡异的念头驱散,转身进了房间,听着厨房传来的哗哗水声,认真给岫玉手镯刻起了符咒。
纤指抵着刻刀,在手镯上游走,寻意意心无杂念,灵气随之游鱼一般首尾相衔困在镯子里。
时间一分一一秒过去,符咒很快完成,她流畅地收了一个尾。
寻意意出了房间,想要看看郦珩有没有离开,却看到电视还开着,郦珩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胆缩成一团,被郦珩抱在了怀里,他腿长,沙发不能完全容纳他整个人,只好局促地叠了起来,尾巴缠着自己的足踝,乌黑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
少年睡容恬静,寻意意却忍不住盯着他的尾巴看。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的指尖试探地伸了出去,她有种感觉,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想这么做了,而且,她也这么做过。
因为
他本来就是,她的玩具。
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占据她的脑子,她的手指轻轻点在鳞片上,指尖刮过鳞片。
鳞片立刻像是遇到什么危险,下意识耸立,像一排排嚣张的小牙齿。
那条尾巴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松开郦珩的脚踝,转而攀附到她的手腕处,紧紧束缚,响尾蛇一般,兴奋地发出哆啰啰的声音。
寻意意一个不妨,被龙尾带到了郦珩怀里,压的大胆瞬间惊醒了,“呜呜”不停,“怎么回事?天黑了吗?”
费劲从两个人怀里钻出来,大胆顿时傻了,“姐姐,郦珩哥哥,你们?”
大胆顿时明白过什么来,喵喵爪子捂着眼睛,呀的一声跳进了窗帘里,猫脸变成了煮熟的番茄,两只耳朵烟囱似的咕噜噜冒着热气。
“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寻意意躺在郦珩怀里,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睛有种还没睡醒的迷茫,睫毛的轮廓越发柔软,眼里琥珀色像是一团融化的蜂蜜,好看得紧。
他的手掌带着略带滚烫,无意般贴在她腰肢处,声音好像蛊惑,眉目间带着一份似是而非的勾引,“姐姐,你在做什么?”
龙尾却下意识缠得更紧,尾巴抵着她柔软的腹部,好像恨不得侵占她的一切,深深扎根进去,将她变成他骨肉的一部分。
郦珩的呼吸渐渐有点不稳。
他的心跳也变得鼓噪。
寻意意恍然不觉自己又一次将娇花般的少年压制住。
她的手撑着沙发,声音冷冰冰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放开。”
少年的尾巴只能委屈地松开她,手掌却还贴在她腰肢处。
眼睛不经意落在电视屏幕上,上面正播放着动物世界,两条蛇缠在一起交·配的场景映入眼帘,他好像被雷击中了心脏。
唇角却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彻底松开了寻意意的手,“对不起。”
寻意意扭头进了房间,又好像迷失了方向一样,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出去一趟。”
“姐姐,再见。”
郦珩盯着电视上的画面看,眼中琥珀色沉淀了一般,看不出半点感情。
可他像是最为严谨好学的优等生在认真听课,一丝不苟,坐姿端正。
手却在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尾巴,睫毛随之脆弱颤了颤,想象着刚刚被寻意意指尖抚摸的触感,顿时整个背脊都是酥麻麻的。
抬起眼时,少年眼底水光潋滟,睫毛尾部红得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下楼梯的时候,抚摸着手腕的刮痕,寻意意忍不住想,让郦珩和自己频繁接触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实在很黏人,黏人到,迟钝如她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总觉得,他别有所图。
将岫玉手镯送到张翠萍面前,寻意意难得没有要价太高,一万八的手镯,加上刻上去的符咒,也就收了五万块。
怎么说,她也是住在人家的地方。
张翠萍戴上手镯后,笑得花似的,“意意,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我可放心多了。”
门外传来一声喇叭声,寻意意循声望去,只看到黑漆漆的车窗玻璃,似乎有个人正透过玻璃窗望着自己,眼冰冷,宛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寻意意耳聪目明,视力比一般人好了不少,可那人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全貌。
她身边似乎散发着浓郁的恶意和阴戾之气,如同一团浓墨,寻意意顿时感到不舒服,朝着张翠萍道:“阿姨,我有事出去一下。”
可等她一朝门外走去,那辆车子立刻掉头走远了,扬起茫茫的尘土。
车里的向甜嗤笑:“原来是这个小丫头片子,看她木愣愣的,恐怕连看到镜头都会怯场,乐彤那个贱人还觉得她合适,她的眼光就这样?”
夏晰懒得理她,望着后视镜,只是觉得这事真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