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邢呼出一团白雾,重新跪在荷花上与他对视。
“王妃,请说。”
“边珍……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进府后,那两个一等丫鬟就以杂事为由把边珍喊了去,这都快半夜了,边珍都没还有回
来,她不由担心起来。
“没怎么样,打了二十个板子,人关在柴房里,晕过去了。”
秦秋之说话慢吞吞的,配上没有声调的声音,半夜里听着比鬼故事还要渗人。
苏邢得知边珍被打了二十大板眼里已有薄薄的水雾挡去了视线。
“你……能不能……帮我……把边珍……抱,抱回来……”
她的边珍从来没有吃过苦,这二十大板打在她身痛在她心。
“可以,不过得等天亮才行。”
“好,那……就……有劳……你了。”
苏邢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腿下的蒲团已经浸湿,她跪的双腿发麻,荷花中心
只有蒲团那么小的空间,她换不了动作就这样一直跪着,困了就会摔进水里,湿透的衣服又会
被晚风吹干,到后来她只要有想睡的欲望就掐自己,掐疼了就能睁着眼,看看天边青墨色的云
彩什么时候能泛起鱼肚白。
恍恍惚惚间,她又听到了脚步声,苏邢撑起身子一看,是顾未时来了,强烈的发射条件下
她想坐直身子,可这僵掉的身子不听使唤,动一动就又翻身掉进了池塘里。
冰凉刺骨的池水淹没至头顶,苏邢探出脑袋大口吸着冷气,又一次费力的爬到荷花上,滴
着水珠子的衣服黏在身上沉甸甸的,她安静的跪着,期盼能快点天亮。
顾未时看着她,眼里没有丝毫触动,他问秦秋之:“王妃一共摔下来几次?”
秦秋之暗中数了下,“加上刚才这次,共十三次。”
“十三次,数字倒是讨厌的很。”顾未时意有所指,“王妃若是撑不住了,就喊个大夫过
来看看,本王可不想再去别国讨个和亲公主回来。”
“是,王爷。”
苏邢听着他们说话,有一半钻进了耳朵,还有一半在她昏迷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生病了,发了三天高烧,喉咙疼的说不话来,食物也咽不下,嘴唇干燥的起了好多死
皮。
在这期间里,她睁不开眼只能一直沉睡着,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顾未时来看过她两次,
他会坐在床边,用他那冰冷的手触摸她的额头,她的病情好不了,他就一天比一天暴躁,因为
她听见他说要把大夫杀了换一个有本事的来。
苏邢看不见他生气的模样,但她想即使是怒发冲冠他也是俊美的没有瑕疵,在顾未时连着
杀掉三个大夫后,她终于能睁开眼睛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边珍,她没日没夜的照顾她,眼睛
肿的像个核桃,走起路来一拐一扭的,想来那二十大板还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好。
她又拖累边珍了,心里一边叹自己不争气,一边在想为什么顾未时要连着折磨她两次,这
其中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缘由。
顾未时第三次来看她的时候,苏邢已经能自己下床倒水喝了,他冷着脸看着她,稍微坐了
一会就又离开了。
那时候她就笃定他和她阿姐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
这府中下人们对她阿姐之事缄口不言,她如果要问,想来想去也只能问他。
那人便是秦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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