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确实还可以。听说是个暖冬。再说这不才秋天?还二十来度呢。”
“听不懂算了。晚上喝粥吧咱们,煮个粥喝。”
我这就准备下床遵照佟公子的意思去给他老人家做粥,刚动动佟道珩就又把我扑在那儿了,半撑在我身上,虎视眈眈地,完全不像病了。
我大概是出于对病人天然的怜爱,气势顿消。我说你不动,我不动,你让鬼去煮粥?
佟道珩又看看我,这才轰地一声塌到我身边去了。
他像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睡了我,从这以后就一直是断气状态。叫他吃饭叫了七八遍,才慢悠悠地从屋里晃出来,刚才还生龙活虎收拾屋子的一人这就颓了,搞得我好像个采阳补阴的老妖怪,榨干了这小伙子的精气似的。
佟道珩坐下,端起碗,“你不吃?”
“我不吃。”我看一眼表,“我一会儿走。”
佟道珩骂开了,大致内容就是我全无情意,扔他一个病人孤零零待在屋里,自己出去花天酒地。
当然他说得没这么押韵也没这么完整,他是边吃边说的。
我问他,您哪位啊?我还得陪着你?药给你吃了热水给你喝了粥也给你做了,知足吧。可不是你们全家人围着我一个人薅羊毛的时候了,给我薅得跟葛优似的,别的羊都瞧不起我。
佟道珩有气无力地看我一眼,十分哀怨,“那你干嘛去啊?”
“小张找我喝酒。”
“哪个小张?”
“装修小张。”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回来啊。”
佟道珩有点儿笑意了,低下头乖乖地喝粥。
我说我明天,有个事要跟你说。
佟道珩愣了。
“走了啊。你先睡,别等我。”
我的装逼生涯从未有过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
纵使是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我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我能把佟道珩唬得寝食难安。
但是这事儿难受在哪儿呢?我是来真的,我不是唬他。
我是真的要跟他一刀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