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云的经紧紧地绷着,仿佛离崩裂只差那么一丁点刺激。看着那些层叠在一起的尸体,她就有些明白了,大祭司的脸其实是从那些尸
体上扒下来的吧。
大祭司日复一日地剥下别人的脸,难道就只是为了贴在自己的脸上。还是说,他是为了拥有一张俊俏的脸蛋?
难道他自己没有脸吗!
苏小云一想到这个想法,便顿时惊愕住了。许久未眨的眼球变得干涩,缓慢地转动着,目光落在了那飘忽在半空中的一张面具。
面具上的血红色花纹仍在虚无缥缈地涌动着,似是藤蔓一般自面具边缘向四周蔓延,属于额头的位置正镶嵌着一颗石子,在昏暗之中不断
地散发着一点点亮光。
锁魂石竟然镶嵌在了一张面具上……
苏小云凭着搜集前五颗锁魂石的经历来说,以往拥有锁魂石的人都是直接将它融入自己的躯体里,他们才能直接的吸取锁魂石的灵力。
可是眼前的情况,却与自己的认识大相径庭。
就在苏小云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大祭司那几乎无表情变化的脸逼近,苍白无血色的脸几乎贴在了苏小云的脸颊上,而这般近的距离,
她也感觉不到他一点属于活物的温热呼吸。
相反的,苏小云感受到了一阵死气沉沉的冰冷,鼻间也闻到一股类似土木一般的湿气息。
他放大的漆黑瞳孔里倒映着苏小云惊慌失措的表情,眼球都没有动一下,连眼皮开着的角度都是一样的僵硬,根本不像人类一样会眨眼。
眼前的这个人是死的!
距离过近的白脸让她根本无法顾忌那把可以直接剥夺性命的匕首,只因苏小云早已吓得冷汗直冒,哆哆嗦嗦地说出一句不连串的话,
“你……你不要……”
“呵……”身前冒出的一声冷笑打断了苏小云的结巴话语,可大祭司的嘴根本就没有动,那声音就好像是直接从他身体发出来的一样。
“你很好吧?”r?
大祭司似乎是决定了要让苏小云死的明明白白,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从为乌森中树举办的祭祀开始。
只不过那棵树的存在并不是信口胡诌,也不是拿了一个空穴来风的幌子骗人,它的确是上古树祖上身上的一部分。
树祖上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脱落一些无用的树藤树枝,而乌森里的树便只是那掉落的一截弃枝。它的身上有着树残余的灵力,它不甘
自己只是一截弃枝的命运。
它在巧合之下到了乌森城,便在此处扎根。乌森人杰地灵,泥土不断地滋养着弃枝,残余的灵力在这里发挥了最好的作用。弃枝很快就吸
收了土壤里不可多得的气息,逐渐成长为一颗健全的树木。
随着时间的流逝,弃枝的个头越来越大,那不甘平庸的野心也越来越大,它期望得到更多的力量,希望自己也能像树一样受到百姓的爱
戴。
可弃枝所处的地方是乌森深处,这里随是宝地,凶猛残暴的野兽却横行四处,灵力低下的兽人百姓根本不敢多加靠近。
弃枝扎根在这里,受惠的同时,自己也无法离开这片土地。
弃枝每日每夜都在期望人民的爱戴和敬畏中度过,时间一长,那份期待的情感就有些变味了。
无数的怪情绪自暗处生长着,弃枝一开始的愿望开始变得扭曲,变得危险。
那些没用的废物,竟然连这么一颗树的存在都不知晓。
竟然连这么伟大的树的存在都不知道!该死!该死!
弃枝希望这些有眼无珠的兽人全都认识到它的厉害。
不知何时,弃枝粗壮的树枝上突然出现了一样东西——一颗不知是何物的小石子。
但是弃枝能够感觉到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灵力,在不断地涌动着、吸引着自己将石子吸收进枝干里。
果然,石子拥有着巨大力量,光是吸收到了一半,就感觉到一阵无穷的灵力在树干和无数枝叶里四处流窜。
真是美妙的力量啊!如果吸收了这颗石子,它就能脱离这片土地的掌控,自由地离开乌森了!
弃枝几乎变得有些疯狂,枝叶在剧烈地摇晃着,在兴奋地期待着身体将石子的所有力量吸收进去。
然而,就在枝干完全吸收了石子的同时,那截枝干与粗壮树干连接的地方猛的传来一个被砍断的感觉。
“咔嚓”一声,吸收了石子的枝叶便从枝头上掉落了下来。
而树枝的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他手上拿着一截斧子,后背上已经背着了不少粗圆的树枝了。
眼前的这根树枝是他今日砍下的最后一根了。
他是一名制作木质面具的普通匠人,为了寻找优质木头而来到危险重重的秘乌森。他拿起了被自己砍下的一截粗壮树枝,摸着上面美好
的纹路,丝毫没有发觉他身边已经处于极度怒火之中的树木。
匠人离开了乌森,将那些树枝削砍下来,一步一步地制作成了圆滑的面具。
那些面具当中,却有一个面具是特殊的。因为制作面具的木头里,就含着一颗拥有巨大灵力的锁魂石。
用着锁魂石制作的面具开始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在一天夜里偷偷溜了出去。
面具感受到了乌森深处怨恨的呐喊,感受到了那里无穷无尽的怨气,和有些诡异的亲切。
一见面,面具和弃枝几乎是心意相通的达成了共识,一个为了拥有除了面具以外的健全躯体,一个为了屠杀乌森城那些没有用的废物百
姓。
弃枝分解了自身的树枝,从里面挑了最好的枝干,给面具造就了木头的躯体。
面具生来没有性别,只是恰好地选择了一副男性的躯体。
失去不少枝叶的弃枝需要更多的养分给自己提供力量,他们为此弄了个祭祀的谎言。在兽人当中,童男童女的养分是最好的,童女的肉质
还是里头最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