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影的眼眸倏地圆瞪,动作也瞬间停滞住。突然间,无数地黑色气雾猛的从他的身体里窜出,尖锐的破风声,响彻不停,巨大的风力吹起二人的衣裳,在风中不断地翻腾着。
涌出的无数黑色气雾如同风暴气浪一般,自甬道上席卷开,又倏地凝成数个人的形状,在不断翻涌着、惊恐的叫嚣着,却都被那发光的膏物制住,灵力逐渐消散,都在半空中满满地消亡了。
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那阵冷冽的寒风便停了下来。
所有的鬼气都离开了阮影的身体,他就失去了大半地力气,只能靠手撑着墙壁稳住身形。额头处泌出一层滚滚热汗,急急地喘着粗气。
那双墨色眼眸确是逐渐的恢复了清明,在目光触及到身旁的云淮之时,阮影还有些讶然,“药师……”
他怎么突然和云淮之碰到一起了?
自己浑身酸痛得不行,似乎是没日没夜地战斗了好久似的,全身筋骨如同散架一般,光是呼吸着也觉得胸口发疼。
阮影惊讶之余,很快地发现了空气中充斥着的凌厉血腥味,扭头向气味浓烈之处看过去,却见到满地的妖怪尸骨残骸,穿肠肚烂的尸体遍野。
他的长剑也还深深地插在地缝之中,剑身满是鲜浓的生血。
嗯……这些都是谁做的?
一股丝丝缕缕地痛意传来,阮影忍不住捂着头,脑子还有些混沌不清,他便不太愿意去想了。
见阮影清醒了过来,云淮之眸子里总算漾开一丝笑意。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稍稍地调息一下应该就能稳住身体里的气血了。
他从怀中又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棕黑的草药丸递给阮影,“能够稳住心的药物,吃颗下去吧。”
阮影眸中色深沉,盯着云淮之手里的药丸,又移动着目光,落在了云淮之有些苍白的脸色,他隐隐地觉得自己逃不了干系。
他有些沉重地开口,“你的伤,可是我造成的?”
云淮之浅笑着摇了摇头,风轻云淡道:“不碍事的。”
说罢,便把药丸塞到阮影手里。
阮影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淮之,见他像是真的没有受重伤,他才放心地收下了药丸。
吃下药丸之后果然觉得浑身的筋脉都不那么紧痛了,四肢轻松了很多,脑中的困意确是慢慢地袭来了。
云淮之试着调理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便靠着墙壁平静地假寐了。
因为有了伙伴在身边,安全感便上升了很多,二人才敢安心地停下来休息。
而云淮之适才用来弄醒阮影的那抹膏物,其实是金猫烛台蜡烛燃烧时流下来的烛油,他误打误撞地知道了烛台内的焰鬼与冷却的烛油相生相克。
燃烧时,高温的烛油能将焰鬼放出,当焰鬼触及至冷却的烛油时,同样能被吸回蜡烛中去。
他只刮了些烛油放进一个瓷瓶里随身带着,确是没有带着蜡烛的,那群焰鬼没有可以回归的处所,便都灰飞烟灭了。
他在黄金古国飘荡这么多时日,还未见到陆瑾易、非钰和苏小云。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如何的情况。
云淮之微微地叹口气,只希望他们还平平安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