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叶丽丹的手机鸣叫。
她赶紧关机。
她生怕招引周围人的眼光,弄不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还好,游公园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没有谁朝这里望一眼。马尼拉这地方,人们早已习惯了手机、bp机满街满巷,满车满船的鸣叫。谁要是右手不拿机(大哥大),左手不搂蜜(小姐),倒会引起人们的新,甚至是遭到鄙弃。这肯定是乡下来的傻老冒,没权、没钱,多可怜!
叶丽丹当然明白这一点。
她又打开了手机。
她不知是谁打来的。是上级?是同事?是丈夫?是绑匪?不论是上级的命令,是同事的报告,是丈夫的呼唤,是绑匪的威胁,是国际刑警组织菲律宾国国家中心局的通报,她都应该及时接听。她悔不该关机。但她又想:不论是什么人,只要有事找她,过不了多久还会打来的。
果然,叶丽丹刚刚打开手机,立刻便发出鸣叫。
叶丽丹赶紧“嗯”了一声。
她这一声“嗯”,既不让绑匪,也不让叶阿波听出她的声音,同时也回答了手机那头发话的人。
“丽丹吗?”
是丈夫的声音。自离开东莞,来到马尼拉的这一天多时辰里,他是第一次来电话。
叶丽丹欲答话,但她怕暴露。
她不能让绑匪,也不能让叶阿波听出她的声音,那样,均会对下一步工作带来影响。她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对丈夫的回答。
“我是克清!你怎么不答话?丽丹!你是在执行特殊任务,不能与我对话是不是?”
叶丽丹没答话。
文克清继续说:
“哎呀!我的心都快碎了。女儿遭绑架,下落不明;母亲病危住医院,生死难卜;你又执行特殊任务,等于时刻提着脑袋走路。我从早到晚提心吊胆,这日子怎么过哟!”
叶丽丹听着听着,心里隐隐作痛。一个男人,找到像她这样的女人做妻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工作无规则,生活没规律,说走就走,不论深更半夜,不论逢年过节,走到什么地方,去干什么事情,还不能如实相告。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合家团圆,举杯互祝,这些只在心中想得多,而真正付诸行动,收到效果少。
她深感惭愧,对不起丈夫,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此时,她若不对丈夫说句话,那会伤透丈夫的心。可是,面对这样的特殊环境,她怎么对丈夫答话?她听丈夫仍在说:
“丽丹!你为什么不答话?你没有遇到意外吧?你没有被坏人控制吧?丽丹!是好是歹,你回答我一句呀!天啦?女儿让我担心,母亲让我担心,你也让我担心,这一家三代,简直要挖出我的心。”
叶丽丹工作上要强,与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斗争,坚决、果敢,毫不留情,从不手软。可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却情似珠江,意如南海,绵绵无尽头,幽幽不见底。她深深地爱着克清,她要像春风般拂去其心头的痛苦,她要似江水一样荡走其腹中的郁闷。她准备答话,既让丈夫听了满意、放心,同时,也能瞒过叶阿波和绑匪的耳朵,不让发觉是她的声音。
叶丽丹完全变了一种声调,说道:
“是我!老板!等你做成这桩大买卖,赚回大钱,我亲自下厨,做你最喜欢吃的家乡菜,为你摆酒接风。”
何绍军听这声音好陌生,还以为身旁换了另一个人。
他看看叶丽丹,说话时显得流利自然,顺畅潇洒。叶警官是和谁说话呢?何绍军毕竟是叶丽丹的助手,对她的言行意会得透。叶警官是用改装的声音,与她丈夫对话。此招高超,周围的游客没有一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他注意观察叶阿波,情绪比先前稳定,不像要离开黎刹公园的样子,完全按照事先安排的进行。叶阿波的情绪为何由稳定到不稳定,又由不稳定到稳定,这是什么原因?
对了。叶阿波独自身处异国它乡,害怕没人护卫,心里发慌,情绪不稳,所以打算离开黎刹公园。眼下,叶阿波情绪恢复正常,一切照原计划行事,他可能是自己给自己壮胆鼓劲。究竟是什么原因?管他呢!只要叶阿波没认出他们,就是好事,就有利于寻觅绑匪,解救人质。
“嘟嘟嘟!”
叶阿波的手机发出鸣叫。
叶丽丹顾不上安慰丈夫,赶紧关机。她不知是什么人给叶阿波打电话,她要从叶阿波的答话作出判断。
此时,叶阿波的手机鸣叫,很可能是绑匪打来的。或许改变接头地点,或许试探叶阿波是单独接头,还是有警察保护。
叶丽丹、何绍军都在分析,都在判断,整个经系统快节奏,高效率运转,而他俩表面上仍然做出亲亲热热、缠缠绵绵的样子,好像一对一分钟也不能分开的情侣。他俩听见叶阿波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