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震颤,泪水悄悄地滑出眼角。
警车披着月色,在广袤的珠江三角洲平原上奔驰。为了抢在韦若斯之前到达珠海,何绍军选择了经番禺、灵山、沙湾,过中山市、南莨镇达珠海市的近道。如果走105国道,虽然宽阔平坦,但车流量大,常因一点小事而塞车,短则数十分钟,长则几个小时,只能瞪大眼睛干着急。
何绍军选择的这条近道,往来车辆稀少。警车一路畅行,长驱直入。
“糟糕!”
何绍军一声惊叫,他感到警车突然猛烈地摇摆,轮胎吱吱地响。
他赶紧踩刹,下车查看。
右边的后轮胎没气了。
他感到怪,临出发前,他充足了气,而且作了仔细检查,没有发现丝毫毛病,为何突然漏气?
这时叶丽丹下车,捻亮手电,检查没气的轮胎,只见上面深深地扎进两颗铁菱角。
“怪!路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何绍军说着,用力拔出一颗,看上去真像水上菱角,每一个角都飞尖、锋利。他说:
“这可能是那些路边修理店故意布下的。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真可恶!”
叶丽丹心里很急,很烦,但她没有吭声,分析、埋怨、责骂,均于事无补。
她从车上拿了千斤顶,扳手,与何绍军一起动手,支起车身,将扎破的轮胎卸下,换上备用轮胎。
前后约花了十多分钟。
他们继续驱车前进。
“嘟嘟嘟!”
叶丽丹的手提电话响起。是谁打来的呢?叶丽丹心里默,可能是绑匪,再次对她恫吓、威胁。如果接电话,她担心身边的何绍军听出姝玲遭绑架的真情。那样,他会立即向厅领导报告,惊动许多的人。也可能是联络处、是珠海市公安局打来的,或了解他们的行程,或通报新的情况。如果不接,岂不耽误大事。
“嘟嘟嘟!”
手提响个不停。
叶丽丹打开,答话:
“喂!你好!你是哪里?”
她听见对方的回话,松了一口气。是丈夫文克清亲切、熟悉的声音。丈夫问道:
“丽丹吗?你在哪里?”
“我,”叶丽丹稍稍沉吟,回答:
“我在医院。”
何绍军望她一眼,欲纠正她的回答。他突然想起,她不能告诉文克清她眼下正在追捕绑匪,解救人质的征途中,省得他为她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母亲的病好些了吗?”
文克清在电话那头问。
“呼吸比原来正常。”
叶丽丹回答。
“姝玲呢?姝玲好吗?”
文克清又问。
“好!姝玲很好。”
叶丽丹又答。
“丽丹!你不是在哄我吧?”
“克清!你若不放心,就抓紧谈完生意,趁早赶回来,担当起所有的家务事。”
叶丽丹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她生怕这情绪被丈夫察觉。言多必失。她说:
“克清!你要没有别的事,我就关机了。”
“丽丹!你是不是很忙?”
文克清问。
“不!不忙!”
叶丽丹用肯定的语气回答。
“你肯定在忙什么大事。你只是不愿意让我知道。”
文克清也说得十分肯定。
“克清!祝你好运!拜拜!”
叶丽丹话音未落,关掉了手机。
她头帎沙发,嘴里重重地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