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接着干。
就这么轮轴干了七八天,李耀宗家总算是把这田里的稻子都给收回来了。这家里的前院后院都晒满了黄黄的稻穗儿,割稻的这几天太阳都挺好,早几天割的那几亩地的稻谷已经晒的干干的了,已经收进了家里的粮仓。
入秋了之后等交完了税,就会有收粮食的贩子来收,到时候就可以换成实实在在的银子了。
可是今年的收成实在不错,家里各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都给晒上了稻,可这还有十几担湿漉漉的稻子没地方晒。
李富也有些愁上了,这农忙时节,各家各户都在抢收,谁家都没多余的地方,可这十几担谷子如果不赶紧晒了发芽了可就浪费了。
李耀宗想为家里分忧,这脑袋瓜子转的飞快的。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
“爹,咱跟谢夫子说一声,晒在他院子里去呗。他是秀才,朝廷给发粮,不用晒谷子哩。”李耀宗一拍大腿,张嘴就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诶,这想法不错,你赶紧和他商量商量,看他能不能答应。”李富一看有戏,忙催着儿子去书院瞧瞧。
这李耀宗说完就急匆匆的去红山书院了,不一会儿满面笑容的回来。
“爹,谢夫子说让咱尽管使他的院子,咱不用着急了”李耀宗说完就赶紧挑着担子脚步匆匆的走了。
这谢松青刚给村里的小子们上完课,正在书房里练字、看书呢,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知道是李耀宗家的来晒稻子了。他不由得放下了手里书,从微开的窗户缝里看外面的场景。
李耀宗为了干活方便,特意脱了上身的褂子,下面穿的是一条松松垮垮的粗布裤子,裤脚用麻绳扎的紧紧的。头发也为了干活方便只随意扎了一个高马尾,额头上扎了一根用来挡汗的灰布条,看着既利落又随意。
可能是怕稻子给捂着,他手脚不停的赶忙将好几担谷子先倒在一起,再用耙子均匀的向周围摊煎饼似的摊开。
这手臂上的肌肉随着干活的动作上下鼓动着,乌黑的马尾像是一只调皮的小猫,总是滑到汗湿的胸前,粘在鼓囊囊的肌肉上,李耀宗得不时要甩会儿头发才能摆脱这痒痒的感觉。
书房里好像突然燥热了起来,谢松青感觉有些口干,胸口也热热胀胀的,他知道这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是什么,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他从小便知道他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当别的小伙子情窦初开的时候,总是会私下里讨论谁谁家的姑娘好看,谁谁家的姑娘十七了还没许人家全村都在看笑话。别的小伙子遇见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就会像个小姑娘似的忸忸怩怩,脸红到脖子根。
可他从来没有那种感觉,他们家虽不富裕可也算清白,三姑六婆也说过村里有不少姑娘爱慕他,可谢松青从来都没想过要和哪个女孩儿成亲,生孩子,过日子,他甚至有些厌恶这样的假想。
从小到大,他是一个主意很大的人,谢母在世的时候虽心里着急,可也没说过他什么。
谢松青也曾想过,自己难不成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可他能吃能睡的,一年也不生几次病,哪像是有病的样。
于是就随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可能是自己情感方面太过冷淡吧,主管三情六欲的仙忘了给他加上这个功能。
可近几天看着李耀宗他心里涌现出来的异样的感觉提醒着他,他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这打心底里冒出来的异样的感觉使他高兴而又迷惑。
高兴是因为他知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怪物;而迷惑却是在想自己的这种情感会不会只是缺乏安全感,进而想迫切获得友情摆脱孤独的产物呢?
十九年来,他第一次产生了纠结和不安感,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能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