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两侧城门打开,两队手提宫灯的宫女鱼贯而出。
这些宫女,穿着绫罗绸缎,配金银,饰珠玉,打扮得非常漂亮,最难得的是,这些宫女的装束大致一样,只是衣服的颜色有所差别,明显是为了这次灯会置办,也不知这次出动多少宫女参加灯会巡游,光是购置这些服饰就是一笔巨资。
宫女衣着讲究,手时的花灯也不普通,全是以细木为框架,雕刻花纹,或以雕漆为架,镶以纱绢制成,还有宫廷画师在上面或是题字,或是作画,非常精致。
这不仅仅是花灯,还是艺术精品。
花灯的款式有很多,白帽方灯、纱圆灯、罗汉灯、走马灯、蝴蝶灯、二龙戏珠灯等,这些都是传统的宫灯,可以做工非常精湛,还是引起围观群众的阵阵喝彩。
传统花灯过后,就是各种题材的花灯,像以龙凤呈祥、福寿延年、吉祥如意、八仙过海、梅兰竹菊等,每一盏都精工细作,每一盏都匠心,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大呼过瘾。
“高公公辛苦了,老夫敬你一杯。”姚崇看花灯的时候,找了机会跟高力士敬酒。
“岂敢岂敢”高力士马上把手中的酒杯举起,快要相碰时手腕微微一沉,杯口低过姚崇的杯口,嘴里谦虚地说:“咱家何德何能,让姚国公敬酒,逾越了,逾越了。”
姚崇虽说从相位上退下,最近又被张说排挤,可高力士知道,在李隆基心中的地位还很重,像他这种功勋彪柄的老臣子,一夜之间翻身不是什么新的事,虽说位高权重,高力士还是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高公公客气”姚崇指着下面的宫灯说:“过去一年,喜事连连,特别是今年,朝贺的邦国那么多,陛下的宫廷灯会,只是这样吗?”
李隆基不仅爱热闹,更爱玩,每一年的上元节,都给他一个巨大的舞台,今年的上元节,就是弄些普通的小宫灯,不附合李隆基的性格。
工部周尚书,在上元节打造了一个高逾十五丈的灯轮,以李隆基的性格,肯定会在臣子面前认输。
高力士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还是姚国公最了解陛下,看好了,好戏在后头。”
说话间,只听到一阵整齐而响亮的脚步声传来,姚崇低头一看,只见一队禁军,抬着一个巨大的架子出来。
那架子又大又沉,几十名禁军抬得都有点吃力。
此时,外面又传来禁军开路的声音,放眼望去,只见两架巨大的云车从两边向朱雀门方向使来,姚崇很快明白李隆基的意图:故意让人们以为宫廷灯会今年没有灯轮,有人失落,有人高兴,最后一刻才揭幕,李隆基要现场打造灯轮。
作为皇帝,李隆基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连云车都出动了。”兰朵一脸吃惊地说。
李白摇摇头说:“不知道,看样子,好像要搭建什么,等等,不会现在才建造灯轮吧。”
郑鹏开口道:“是建造灯轮无疑了,你们看,禁军抬着的,就是灯轮的部件,皇上是提前设计好,分批打造灯轮的部件,然后利用云梯把它们组装起来,啧啧,皇上这一招,不知多少人蒙在鼓里呢。”
灯轮的部件,提前打造好,关键位置也测试过接合,在长安百姓、朝廷官员、外国使团的注视下,工匠们熟练地把灯轮拼接起来,有人调教角度,有人校紧接合处,有人装饰,一切显得高效又井然有序。
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从无到有,一座超过二十丈的灯轮迹般出现在众人面前。
时间急,但质量一点也不马虎,灯轮有绸缎包裹,用黄金和宝玉装饰,从灯座到灯轮的顶部,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远远看去就像一顶结满花灯的“灯树”,极为装观。
当灯轮完成的那一刻,灯轮那璀璨的灯光,好像把整座长安城都照亮,灯光下,是一张张难以置信的脸庞,一时感叹声四起:
“这灯轮,比先天二年那个更高,更漂亮,肯定超过二十丈。”
“谁能数得上灯轮有多少灯笼,天啊,上千人忙了一个时辰才完成。”
“刚才周府的灯轮已经让人惊叹不已,没想到跟宫廷的灯轮一比,高下立现。”
“厉害,太厉害了,一个时辰不到就修起高逾二十丈的灯轮,如果不计算挂灯和装饰,半个时辰就能完成,这里不仅仅是高效,大唐工匠的技术太精湛了,试想想,要是发生在攻城掠地,太可怕了。”
“大唐真不愧是东方最耀眼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