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郑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最倒霉的时候,也把得罪自己最深的郑程开得鸡毛鸭血,现在大势已成,郑鹏哪里会怕他。
兄弟三人又说了一会,然后各自散去:郑鹏回元城受爵田兼处理自己的婚事,郭子仪、库罗继续为武举的复试准备。
别过郭子仪和库罗后,出了长安城,郑鹏径直向东行,经过洛阳、郑州、滑州,真是人逢喜事精爽,春风得意马蹄疾,仅仅过了十四天就进入魏州境内。
距离元城大约还一天的路程,看到天色将晚,郑鹏晚上投宿一间名为金水驿的驿站。
进了驿站,安置住宿后,郑鹏又率人到驿站的大堂准备用餐。
“少爷,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在长安驿站人满为患,官阶小一点,别说住上房,就是挤进驿站都不晚,这里驿站空荡荡的,真是有多远差多远。”黄三一边给郑鹏倒茶,一边嘀咕着说。
这时郑鹏才注意到,天快黑了,偌大的金水驿除了驿丞、驿卒,没有其它的客人,大厅内有二十多张饭桌,只有自己这三桌。
郑鹏是主人,自己坐一桌,黄三和阿军坐一桌,剩下的四名健仆婢女坐一桌,此外再没其他人,偏偏驿站大红灯笼高高挂,还点了不少蜡烛,光如白昼,显得有些怪异。
“不至于啊”郑鹏皱着眉头说:“魏州比不上长安洛这些大城,可也很繁华,怎么没客人的?”
金水驿处在官道要道上,这条官道算是连接长安至登州的大动脉,平日人来人往,怎么也不至于没有客人。
不会进了黑店吧?
阿军没说话,只是一只手不自觉搭在刀柄上,警惕地四下张望。
难道是太原王氏回过,要找自己晦气吧?
就当郑鹏感到疑惑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一旁响起:“郑将军左顾右盼,莫非是在找在下?”
这声音有些熟悉,郑鹏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小郎君从大堂的屏风后面走出,一边走一边“唰”的一声打开纸扇,说不出的潇洒。
声音很熟悉,这个年轻人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郑鹏第一时间就可以肯定自己认识他,可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突然间,郑鹏无意中看到纸扇上有一个龙飞凤舞的“郑”字,心中一个激灵,马上笑着说:“原来是本家兄弟,永阳兄,别来无恙吧?”
终于想起来了,来人是来自荥阳郑氏的郑永阳,当时郑鹏在郭府的兰亭会碰到,聊了一会,郑永阳虽说出自荥阳郑氏,可他为人谦和有礼,并没有在郑鹏面前秀优越、摆架子,郑鹏对他印象不错。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他。
“难得,难得,郑将军还记得区区在下,真是某的荣幸。”郑永阳眼前一亮,有些惊讶地说。
只是在兰亭会一面之缘,那么久没有交集,郑鹏还能记得起,实属不易。
很给郑永阳面子。
郑鹏马上说:“什么将军,也就是一个虑职,要是永阳兄不介意,唤我一声飞腾即可。”
“那某恭敬不如从命,斗胆叫你一声飞腾了。”
“都是自家兄弟,本应如此”郑鹏对郑永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是不介意,不如坐下说话,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聊。”
郑永阳突然出现在这里,郑鹏已隐隐猜测到他的来意。
早就听说荥阳郑氏注意元城郑氏,一度想拉拢,只是郑鹏出征西域,没有郑鹏表态,荥阳郑氏对跟郑鹏关系不好的元城郑氏忽冷忽热。
现在郑永阳出现,十有八九是来拉拢。
郑永阳笑着坐下,啪的一声合上纸扇:“某喜欢清静,就包了这里跟飞腾好好说说话,没有吓到飞腾吧?”
果然如此!
一个位于重要官道的驿站,怎么可能没客人,原来是郑永阳的手笔。
金水驿比不上长安、洛阳的驿站,可来往的官员也很多,郑永阳居然能包下这里,不经意又秀了一把荥阳郑氏的能力。
“没有,就是有点怪而己,正好,我也喜欢清静。”郑鹏一边说,一边挥挥手,让阿军、黄三等人到最远的角落用餐。
郑永阳说过了,他喜欢清静。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某在兰亭会是就很看好飞腾兄,当时就觉得飞腾非池中物,没想到不用三十年,仅是三年飞腾就取得如此成就,真是可喜可贺、可贺可畏。”郑永阳有些感触地说。
谁会想到,三年前一个曾沦为卖肉的年轻人,摇身一变会受勋封爵,据说还跟博陵崔氏正房的女子好事将近。
“哪里,就是走了运而己。”郑鹏谦虚地说。
“是吗?那飞腾真是天眷之人,可以不断地走运,哈哈。”
郑鹏跟着附和笑了笑,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永阳兄,不知这次找我,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郑永阳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荥阳郑氏与元城郑氏,本是一脉相连、血浓于水,为了庆贺飞腾高升,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薄礼,不知飞腾赏不赏面。”
“永阳兄是爽快之人,我也不就客套了”郑鹏笑嘻嘻地说:“不瞒永阳兄,我这个人最喜欢就是收礼了,礼呢?”
郑永阳楞了一下,本以来郑鹏会推搪一番,都准备劝词了,没想到郑鹏这么直接,楞了一下,很快意味深长地说:“不急,只要飞腾兄在这里多休息一天,回到元城,自然能看到这份特别的礼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