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婚事,算是结对了,眼前这个郑鹏,知道王俊跟博陵崔氏小姐订亲,于是干巴巴送上大礼,这是变相抱博陵崔氏的大腿?
虽说动机有些不纯,不过这份礼还是很有诚意。
“元城郑氏出自荥阳郑氏,与太原王氏多有通婚,算起来也是姻亲,那就是自己人,贤侄,别光站着,我们坐下说话。”王文定开口道。
郑鹏进门后,三人光顾着说话,一直没坐下呢。
三人坐下,王文定坐在上首位轩,郑鹏坐在左下首,右下首坐着的是王俊。
坐下后,很快有婢女奉上茶水、果品、糕点等物,三人边吃边寒暄着。
明显的差距啊,在崔源的府上,装饰考究奢华,处处体现着百年世家的底蕴与荣耀,就是一花一草、一奴一婢也有讲究,到了吉鸿王氏这个没落中的府第里,无论是宅子还是家具,弥漫着一股衰败、颓废的气息,不复当年的风采。
从奴仆有些残旧的穿着和沮丧的色,可以看出吉鸿王氏呈现一种外强中干的的痕迹。
吉鸿王氏的主要人物有三个,家主王文举、新一代佼佼者王俊,还有一个是王俊的老子王举。
王文定迂腐而顽固不化,什么都以家族利益和颜面为上,还说经商是贱业,不允许族人经商,所有支出就靠地里那点产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王举天赋一般,为人处世一般,靠着家族的人脉和支持,做了一个小官,安分守已,醉心游山玩水,很难有大作为;
王俊在王氏年轻一代表现不错,文采和相貌皆有可取之处,只是心胸狭隘,有些睚眦必报。
郑鹏猜想,因为绿姝性子有些柔软,崔源生怕她被人欺负,就选了一个相对弱小的家族,造成妇强夫弱的格局。
还真是煞费苦心。
郑鹏心里暗暗腹诽时,王文定有些责备地说:“都是自家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备了那么厚的礼,这不是见外吗?”
礼是收下了,可怎么也得谦虚一下。
“普通见面礼,哪有什么厚,王翁不是笑话晚辈吧?”
“不,不,不,这礼的确是厚了,让腾飞兄破费了。”王俊接过话头。
郑鹏眼珠子转了转,然后笑着说:“好说,百川兄明天带我去太原城转悠一下,这样就扯平了。”
“俊儿,你明日就带郑贤侄好好转一下太原城,要好好招待哦。”王文定一锤定音地说。
人家第一次上门,就送了过千贯的见面礼,以两人的关系来说,不能再厚了,不好好招待一下,传出去惹人笑话,王文定当场答应郑鹏的要求。
不破费一点点,就得回礼给郑鹏,回礼一半也心痛。
王文定心里还有一个小算盘:看郑鹏的衣饰华贵、出手大方,一次见面礼就送了上千贯,把关系搞好,到时王俊正式成亲,那份礼岂不是更大、更厚?
三人又是很愉快地聊了一会,看到时机差不多,郑鹏眼里闪过一丝冷笑,突然一脸“诚恳”地说:“王翁,百川兄,我这次登门拜访,除了认门外,主要的目的,是给两位解释、澄清一件事。”
“解释?澄清?贤侄这话是何意?”王文定一脸惊讶地说。
要不是郑鹏主动找上门,王文定还不知道这个人。
发生什么事,怎么用到解释这个词?
郑鹏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犹豫一下,半响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件事,关系到崔家小姐绿姝,也就是百川兄未过门的妻子。”
一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崔绿姝,王俊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郑鹏的脸上。
怪,怎么说着说着,扯到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飞腾兄,这是何解?”王俊心里一急,连忙问道。
现在王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订好的婚事有变卦。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王文定,脸色也一下子变得严肃地起来:“贤侄,怎么扯到崔家小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夸张地说,王文定把家族振兴的希望,全押在这次婚事上,听到的郑鹏提起崔小姐,他的内心一下子悬起来:祖宗庇佑,崔家不会悔婚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