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高力士,李隆基忽然叹了一口气说:“此事牵涉姚相,确是为难,难得你也是一片好心,这次就饶了你的狗命,起来吧。”
“谢主隆恩”高力士面带笑容地站起来,有些为难地说:“大家,那些伤兵都安置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既要堵悠悠之口,又要照顾姚相的颜面,这个度得把握好啊。”
李隆基眼内闪过一丝决然,挥挥手说:“此事不用朕费心,力士,你就说是朕的意思,这件事交给姚崇全权处理。”
高力士眼前一亮,马上恭恭敬敬地说:“大家英明,这下轮到姚相头痛了,老奴这就去办。”
处罚轻了,不足以平民愤,处罚重了,姚崇有意见,还不如把个难题交给姚崇自己处理。
“速去办吧,姚彝办事不知轻重,郑鹏落在他手里,希望没事才好”说到这里,李隆基语气一变,有些严肃地说:“姚彝最好祈祷郑鹏没事。”
李隆基和高力士有点着急讨论这个事的时候,有人比他们更急:姚崇的家人和奴仆。
为了方便进宫,姚崇在胜业坊租了一处宅子,宅子离广场并不远,杜多田等人到广场抗议不久,就有姚家的仆人发现这个情况,马上找主人家报告。
运气有些不好,姚彝不在家,家主姚崇去了西明寺禅修。
禅修是姚崇的一种放松身心的方式,每个月都抽二天在寺庙中度过,清茶淡饭、看看经书下下棋,让自己的心情静下来,出事的这天正好不在家。
主事的人不在,其它人也做不了什么,管家找到武候铺的吴贵,希望吴贵能先让这些人散开,可吴贵得到万骑许校尉的指点,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家仆风风火火跑到西明寺时,被告之姚崇用过斋饭后,到郊外踏青,于是几个家仆又分散到平日姚崇喜欢去的地方找。
长福是姚府的一个仆人,他骑着马跑了半天,终于在河边一个凉亭上跟朋友下期的姚崇。
运河边,阳光明媚、杨柳依依,夹着花香的清风不时拂来,还有鸟儿清脆的歌声相伴,正所谓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姚崇的下棋的兴致很不错。
“阿郎,不好了,不好了。”长福一看到姚崇,马上跳下马,小跑上去,一边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俗”姚崇看到家仆狼狈的样子,有些不悦地说:“教了多少次,遇事不要慌张,更不能失了礼仪,还不向智明方丈问好?“
长福不敢反驳,只好恭恭敬敬地向一旁的方丈问好。
等到礼数都完了后,姚崇不慢不紧地拿起茶杯,边喝边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长福不敢怠慢,连忙兴庆宫广场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啪”的一声,一只精致的茶杯摔在地上,一下子摔个粉碎,坐在对面的智明方丈抬眼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确认了吗?真是彝儿做的?”姚崇一下子失去平日的冷静,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
经历赵诲一事,无论是姚崇还是姚彝,都处在风口浪尖,朝野非议很大,也就是这样,姚崇忙中偷闲约智明方丈到这里下棋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的不知,那些伤兵写了血书,就在兴庆宫前的广场闹事,大管家去找吴贵,可吴贵不配合。”长福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姚崇也顾不得这么多,对长福说了一句“送方丈回西明寺”,连告加都省了,便带着几个心腹骑马飞似的向长安城钱奔。
要出大事啊。
知子莫若父,自己儿子的脾气自己知道,别人做不出,可是姚彝头脑一热,什么都敢做。
一路策马狂奔,姚崇连家都不回,先向广场跑,等他赶到广场时,广场已恢复平静,守在广场的官家忙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跟姚崇说了一遍。
听到李隆基亲自接见这些伤兵,还派人安置了那些伤兵,内姚崇心更急,连衣服都不回去换了,直接进兴庆宫,请求见李隆基。
没多久,姚崇没等到李隆基同意接见的命令,却等来表情严肃的高力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