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骂、不怕打,抱成一团又嘻皮笑面,要是三五个人还好说,整个队都是这样,还真让人头痛。
郑鹏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要罚也是先罚带兵的啊。”
黄彪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郑鹏的反应,要知道郑鹏的身份是监军,还是朝廷派来,有特殊使命,别说一一个小小的营正,就是都护使看到,也得礼让三分,发生这样的事,真不知怎么收场。
听到郑鹏“自言自语”,黄彪马上大声说:“慢着,要打也先打大的。”
黄长峰正想抽打,闻言应了一声,二话不说,一手把还跪在地上求饶的陈少云拖了过来,挥起风纪棍就往他的屁股打,在他打的时候,旁边还有人大声唱数:
“一”
“二”
“三”
.....
现在天寒地冻,虽说穿得很厚,挨军棍时不用脱裤子,可是一棍打下,就是隔着两丈远都听到棍子打到肉的沉闷声,陈少云也算硬气,前面也不叫痛,只是叫冤枉,后来看到叫也没用,干脆不叫了。
本是硬气的表现,要是平日黄长峰也敬佩这种硬汉,可陈少云挨打不吭声,黄长峰急了,一咬牙,越发用力,一棍接着一棍。
都是一个营里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差不多就行了,可这次不同,监军就在旁边看着,陈少云吭也不吭一声,要是监军误会自己暗中放水怎么办?
一发狠,陈少云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黄长峰,你疯了?往死...里打不是?”
“嚷什么,这是军棍,军令面前没交情,少跟我扯。”黄长峰毫不客气地说。
打到二十棍时,陈少云的裤子已经染了红,要到三十棍时,被打的陈少云已经脸色苍白,喉咙都已经嘶哑。
“老许,今天不对劲啊,黄长峰今天怎么回事?往死里打啊,就是公报私仇也没这么狠。”周权压低声音说。
许山面带忧色地说:“这样下去,不用八十棍,就是六十棍这个马屁精不死也残废。”
“大伙自求多福吧”趴在三人身后的张平苦着脸说:“看到没,黄营正旁边站着一个人,那架势比黄营正还大,黄长峰打人时,我看到他起码有五次瞟着那个少年,这次下狠手,肯定是有他在,想徇私一下也不敢。”
“这个人是谁?黄营正在他面前像个孙子一样。”
“惨了,平日打军棍,多会留一手,真像打陈少云那样打,还能见到我耶娘吗?”
“咱们虎头队,今天不会折在这个人手上吧?”
就在人心惶惶时,突然有人开口说:“住手!”
声音有点陌生,可打人打得快红眼的黄长峰闻言缓了一下,此时,虎营营正黄彪的声音及时响起来:“住手!”
“郑监军,你的意思是...”黄彪小心翼翼地问道。
郑鹏拱拱手说:“黄营正,某觉得这件事是有点胡闹,但性质并不严重,没必要闹大,点到即止就好。”
顿了一下,郑鹏继续说:“好男儿就是流血,也应该在战场上流,这么团结有爱的将士,要是折在这里,太可惜了,吕都护使把这队人拨给我做护卫,这队就是我的人,还请黄营正给个面子,把此事揭过,你看如何?”
别人觉得是刺头,可在郑鹏眼里,只要用得好,这些人不是刺头,而是刺刀。
抢肉有勇有谋,有事又抢着抗,特别是壮得像肉山的周权,挥着那个大铁盾时简直威风八面的形象,给郑鹏留下深刻的印象,这队人只要用得好,绝对是一队精兵。
自己跑到西域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拼一把前程,教训一下那个明显与底层官兵脱节的陈少云即可,郑鹏可舍不得这队刺头受伤。
一队满编150人,看似不多,但只要用得好,也是一队兵。
黄彪也舍不得真对虎头队下狠手,要知虎头队可是虎营的中坚力量,只是碍着郑鹏在场,只能把戏做足,就是郑鹏不开口,必要时也找理由轻罚,听到郑鹏终于开口,马上松口道:“郑监军开了口,这个脸面怎么也要给的,好,这队人就交给郑监军处理。”
一旁打得屁股开花的陈少云闻言,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招谁惹谁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关自己的事,可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挨打,那个郑监军,就是求情,怎么不早一点求?
非得等到自己打到屁股开花才开口.....
黄彪让风纪队的人退下,让人把打得半死的陈少云抬下去,命令虎头队的队员全部排好,然后大声训话道:“今天的事先记着,晚些再跟你们算帐,现在宣布一件重要的事,吕都护使有令,虎头队拨为郑监军护卫,从此刻起,虎头队听从郑监军指挥,不得有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