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退出养心殿,婉婉直接绕道赵文鄄面前,这是许久未见的问好,在周溱眼里却变了样,心里泛出一股酸来。
他想不清,他跟婉婉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如今他想要一个女人怎么比登天还难?
婉婉还在跟赵文鄄有说有笑,人家是师兄妹相聚,他在一旁算什么。
罢了,能成事儿的得先沉得住气,他不打算计较,在他们旁边走,还时不时看婉婉一眼。
婉婉被他这眼盯得发毛,忌惮着这是在紫禁城里,语气还挺恭敬:“王爷您先走?”
他皱了皱眉,又盯着赵文鄄,赵文鄄暗自腹诽永乐王这眼还挺像护犊子的母狼,敢情把他当猎户了?
“王爷您放心,草民跟师弟叙叙旧,一定把人平安送到您府上,省的落下话柄,教别人有说永乐王府不是的机会。”赵文鄄笑的温和,跟周溱打着官腔,却把周溱呛得不轻。
“先生初来乍到,只怕是不认识永乐王府的路,还是本王着人去接吧,”赵文鄄知道搬石头砸他脚,他又怎么能甘拜下风?周溱一挥手,上来一个小太监,正是那天给婉婉送饭的那个,“你去,跟着先生,到时不把人平安接回来,本王要你脑袋。”
说罢,周溱扭头就走。
他们两一来一回,弄得婉婉一头雾水。师兄什么时候又和周溱结下梁子了?
来来回回,视线在赵文鄄跟周溱背影之间打转,愣是想不出个前因后果。赵文鄄大方接受她探究的视线,“这是旧情复燃了?”
婉婉立马左顾右盼,确定四下无人,才小声说:“你仔细点说话,没人知道我是女儿家呢!”她又想了一会儿,没摇头也没点头,边走边说,声如蚊呐:“哪来的什么旧情呢…”
他对她这样子更好,心里却又有点闷得慌,他本想开口劝她几句,又觉得没意思,要说的话依旧没开口,只剩一脸无奈的笑,半是失落,半是讥诮。
落日印在红墙上,蝉仍在不知疲惫地鸣叫,他听得有些失落,分明是大好的景致,金黄的阳光把紫禁城衬的愈发华丽,透过树影,悉数洒在宫墙上,随风谱出一段歌舞升平的王朝盛曲。
宫门将要下钥,婉婉催着他快走,他不语,带着笑看着她,落日却把他影子却拖在地上,似他的心事般绵长。
赵文鄄不似永乐王,一张嘴没完没了,逮着机会就挤兑人;他不是,他是安安静静的像画中仙,温润如玉,一股子书生气儿,又像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文雅礼貌。
毕竟一起待了那么久,婉婉也发现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她停下步子问他:“怎么了?”
赵文鄄这才回了似的,摇摇头,“婉婉长大了。”
婉婉又扭头催他,小声打趣道:“你真当自个儿是我大哥啦?你才大我几岁呀,就这样说。”
“好歹也大你五岁,你不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么?”
怎么能叫看着长大的呢?婉婉脸有点儿红。她拜师那会儿都已经十六岁了,没人拿她当小孩,再说了,那两年的经历,又怎么当个孩子呢…想着想着,情也带着点落寞,赵文鄄发现了,握了握拳,笑着绕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