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霁。「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二十四)
言霁怔怔望着萧燕支。他就向里头迈了一步,没有再往前。
他黑了些,也瘦了,显然已经回府收拾过,换了身蓝底缀白流云纹的常服,没有戴束袖与腰封,发倒还是出征时的模样,刘海尽数梳起,马尾规矩地用冠束成了发髻。
言霁以左手手背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眼泪却毫无掩饰地流得很凶。
萧燕支看着言霁,慢慢地伸出手来,向她敞开怀抱。女孩着豆绿色的上襦下裙,绾了低髻,没有其他首饰,只是拿了浅蓝色的缎带子穿在发间绑起,清丽十分;她眼睛红红的,眼头圆圆而眼角微垂,看得男人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言霁难得冲动一回。她提着裙摆,跑过半个前厅,跑向等待她的怀抱。
萧燕支几个跨步,就接到了奔向他的女孩,一把将她高高抱起搂入怀里,臂膀收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血液融入骨髓似地将她搂抱起来。
鼻息间尽是他想念的清苦药香,好像比记忆中的多了丝甜味,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燕支拥着她,言霁的眼泪顺着他的衣襟滚落,皮肤诚实地反映了温热触感。
两人相拥,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男人身上有风尘迢迢的味道,也有淡淡的火药味与血腥味,并不好闻,却很令人心安。
萧燕支设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场面,言霁向来性子收敛,这般奔入怀中与汹涌泪水,竟是他从未猜到过的。
“我走时也哭,回来时也哭,霁儿以前可没那么爱哭的。”萧燕支蹭蹭女孩的发,以鼻尖与她的相蹭摩挲。言霁说不出话来,只知道流泪。被刻意强行忽略的害怕与焦虑在见到萧燕支毫发无损回来之时彻底崩溃,决了堤后便再也止不住。
送萧燕支出征至他回来的这两个月,言霁流的眼泪比她人生前二十年的还要多。她向来自诩冷感,原来只是没有遇见让她落泪的人。
萧燕支松开她的腰将她放下,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小心地哄:“不哭啦,我回来啦。”男人并不能理解言霁为什么哭得这样厉害,想了想似乎能得到的结论只有自己回来的太突然把她吓着了,但先哄总是不会出错的。
言霁终于渐渐止住了泪水。雨后将晴的双眸格外明朗,双颊泛红,她用力揽了萧燕支紧实的腰,低声应了句:“嗯,回来了就好。”
萧燕支牵着言霁回了他的厢房。
已经临近晚膳时间,他传了膳食,皆是素净爽口的菜色,言霁也多吃了些,见萧燕支已经放下了碗筷支着下巴看着自己。
“看我做什么。”言霁不自在地别开眼,筷着在碗中拨了拨,耳根染上微红。
男人依旧目光灼灼,灼得气氛流转都热了起来。萧燕支吞下喉头的笑意:“霁儿真好看。”,又移开视线,漫无目的四处张望了一眼,如梦初醒轻呼了口气,“我竟真的活着回来了……不是做梦罢……”
言霁不轻不重掐了他手背一下。
两人窝着说了会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言霁有些困倦,抬指揉眼。早妊的其余反应在她身上并不明显,就是每日都极易疲累,乏得不行。
言霁自己是个大夫,也不知该怎么做,轻易用药是决计不行的,也就只能将手头的事放放,累了就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