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心里向来是极端且浓烈的。正如她那一院炽艳无匹的无名花,轰轰烈烈,只争朝夕璀璨。
可现在的她就犹如迅速颓靡的花瓣,意兴阑珊,整个人褪去了所有鲜活的色彩,徒留空荡荡的躯壳以及死寂一片的心房。
他不敢碰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像冬天的枯叶那般,一碰就碎成无数他再也抓不住的尘埃。
于是,他只好从卧房取来丝被,将她牢牢裹好。
“别碰我。”
不等夙再说什么,易言冰轻声,细若梦呓。
“齐枫。”
“诺。”
回到太极殿,夙第一时间把跟随易言冰时间最长的暗卫给唤了出来。
自他上次受伤后,暗卫们再不敢远离,因此不过眨眼,着夜行衣的青年就出现在通往至尊之位的阶梯下,朝他一揖。
“她以前可曾受过凌虐?”
当齐枫还在思索那个“她”是何所指时,向来在所有人面前不动声色的帝王,已经被怒意左右了理智,怒吼道:“说——”
充满威压的声音在只有两人的空旷大殿中激荡,回声裹着大量真气冲击着齐枫耳膜,连带他的心脏都开始战栗,几欲吐出鲜血。自小跟随南宫夜身侧的齐枫,十几年来头一次完全感受到了主上凌厉的杀意并且产生了对于帝王威严的无形畏惧。他自然而然地屈膝跪地,顺从俯首于那位端坐龙椅的男子脚下。
即使他平日再古板木讷,此刻也意识到了危险,一改往常对主子的亲热称呼,言辞谨小慎微道:“皇上可是指小言公子?属下在她身边监视这一年多来,未曾发生过这类事。”
夙……此时应称呼他南宫夜,疾步来到齐枫跟前。
“流萤居。”南宫夜眸色一转,不消一瞬就想到了这唯一的可能性,“给朕查!”
“回皇上,湮月阁光在芜都就设立了十七处流萤居……”
未等齐枫讲完,南宫夜冷冷撇了他一眼,直接叫人浑身寒毛倒张。
“朕不需要没有用的人,明日早朝前朕要听到结果。”
“属下遵命!”
黑衣顿时化作一道影,潜入夜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