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阁下也该清楚宿某的性子。要是你从了我,或许我还能听得下你的来意。”她三两句阻断了那人的话音,看着他惊怒交加的面色笑得戏谑,“阁下倘若不识趣,这马车碾过去便不干宿某的事儿了。”
“阿大,驾车。”
淡淡撂下几个字,宿欢松指放下锦帘,轻嗤一声以示不屑,在路过那匆忙躲开的儒生时还开口讥嘲道,“四皇子手下的门客便连‘忍辱’都做不到,谈何‘负重’?”
饰金点翠的马车驰驱而过,惊起尘灰一片,让那离得近的某人落得个满身狼狈,被呛得咳起来。沉着脸立在原地半晌,他不知咒骂了些甚,方才拂袖而去。
…………
宫里该如何便还是如何,唯独今儿添了不少药味,以及那较之殿外太过暖和的温度,让宿欢略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尖,却也不曾在楚旧年面前露出来。褪下轻氅,宿欢见他正认认真真的批阅着奏折,便并未打扰,默然候在一旁,待他停下再上前。
“往常你该扑上来胡闹,如今竟也长大了。”他未过多久就搁下笔,轻叹着朝宿欢抬首看来。楚旧年眉眼温柔,哪怕此刻衣冠严谨,并不似前几日那般青衣儒衫的温和儒雅,可在看向宿欢时,眸底情绪却是纵容而温软的。那明黄色的广袖长袍威仪甚重,却被他清癯的身形衬得添了些许文气,连带着朝宿欢展颜而笑时,也愈显风华浊世,“每每看着你,便发觉我已垂垂老矣。”
“陛下万岁万万岁。”她将话接的圆滑,言笑晏晏的向他走近,随即便去牵住了他微微泛着凉的手指,握在掌心里,“您近来身子如何?”
对楚旧年的病况宿欢又怎会不清楚,问这话是图个心安。
被她触碰时楚旧年略微怔住,而后低下眸去看她温软秀气的素手,倏然觉得自个儿卑劣至极。他抬首扬唇,唇角弧度清浅,笑意温和,“尚好,无需忧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