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的被人寻来,宿欢便猜着那人是贤宁王手下的,还是哪个皇子手下的。
轻而易举的甩了那个人,她不消多久便到宿府门前了。可入府后还不曾走到正院,她就在半路上被宿管家喊住了。
鬓生华发的老管家是看着宿欢长大的,见过她年少时被纵容的嚣张轻狂,双亲亡故时的沉稳深沉,连同如今的放浪形骸,老管家除却时不时劝个几句,也唯有对着牌位叹息了。他年过半百,此刻朝宿欢走来时也不复多年前的稳健,显得有些老态龙钟。却仍旧严肃着面容,恭恭敬敬的行过礼,道,“家主,宫里来传过话,圣上唤您入宫觐见。”
“唔,何时?”
“那位李公公两刻钟前出的宿府。”
“我知晓了。”宿欢揉了揉眉心,再问,“阿妧呢?”
“您出府去没让她跟着?”
她默然少顷,“罢了。”
折身往来路走去,宿欢语气淡淡,“备马车。”
…………
朱红的墙、青碧的瓦,琉璃镂刻塑就的檐头上再端坐着瑞兽,连同柱上雕的龙纹与履下铺的金砖,处处奢靡。
那身着明黄色广袖长袍的男子却并非如同民间所传的圆润臃肿,反倒身形清癯、眉眼温柔。哪怕年过不惑,此刻鬓发微霜,也分毫不减他的气韵风姿,儒雅风流的仿如文人骚客、当世大家,一举一动皆是从容淡然。
宿欢缓步踏上玉阶,走近男子,俯身跪下,“宿欢拜见吾皇。”
“免礼罢。”他负手身后,含笑看着宿欢,眸底的爱重与柔和毫不作假,连带着语气都是和和缓缓的,“朕在这儿等你许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