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觉得困。”傅思掀开眼帘回答她,眸底却是空的,而后便再度阖上,轻轻低低的道,“倒忽觉累的很。累极了。”
宿欢抬手轻抚他那绸缎似的发丝,继而俯首在他眼皮上落吻。隔着那单薄的眼皮,她却已是分毫都看不透他如今正在想甚了。挪开唇在他眉心又印一下,宿欢柔缓温和着语气,安抚的道,“我唤人打水来,我俩洗漱一下。”
他迟缓的再度抬眸去看宿欢,继而不禁揽她入怀,勉力避开她身后的伤处,将面容埋进她的颈窝里,鼻腔、胸膛间皆是她身上那清淡的熏香味。他疲倦的叹着,口中低声呢喃,“陪我片刻,再陪我片刻罢……”
傅思讲是片刻,便就是片刻。
松开宿欢时,他已然稳下了自个儿的心绪,遮住眸底倦意与不安,只道,“家主,您让我将药膏抹好可行?”
那明净如池、姣好似月的浅淡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傅思,定定的看了他良久,方才挪开,起身后背对着他,连声音也是懒懒散散的,“伤处撕裂,血却是自个儿止住了。”
被她血迹斑驳的后背心疼到面色苍白,不晓得心底是埋怨居多还是担忧居多,便紧抿的唇角,待侍人将银盆端去屋里,连衣裳都顾不得整理,半拧干棉巾便去为宿欢擦拭脊背上的血痂。
虽眉心紧锁,可他的动作却是极轻,仿若怕她会疼似的,百般小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