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一声轻喝,宿欢纵马狂奔,眼见着某处巷口窜出个人来,提刀便往马蹄砍去,顿时猛扯缰绳,让踏雪不自禁双蹄抬起便狠狠踏在了那人身上,力透胸骨,碾压过去时甚于听见了清脆的“咔嚓”声。
身后喷洒了一片的鲜血她难以顾及,俯身躲过不知哪儿射来的箭矢后,也对周遭尖利的惊叫充耳不闻。
可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宿欢来时这街道还是通顺的,此刻却被几十麻袋的沙土给堆得严实,莫说骑马了,怕是翻过去都得要不少工夫。
旁边巷陌四通八达,她却不敢擅进,唯恐中了埋伏,有进无出。
她轻扯缰绳调转马头,俯下去用自个儿的身子遮住楚琢之便折回方才的那条街道,一路避过数支利箭,手指被缰绳磨破也难以顾及,在他耳畔急促的喘息着,还不忘安抚他,“殿下莫慌,无碍的,你别乱动就好,我定会护你周全。”
宿欢在京都里东驰西撞的,却半晌都不曾碰见巡逻队,甚于连惯来多见的官家马车也寻不到,孤立无援的好似陷入绝路。
通往官宦所居城东的街道大多都被堵住了,余下的她便是能闯过去,也不敢赌在那边等着她的是甚。宿欢也曾想过回清风居去,宿青棠便是愿意看着她死了,也不会任由楚琢之死在他面前。
可去了又怎样呢,再多拖累一个么。
路上被殃及的平民不知凡几,她甩不掉那些人,一时不察左肩胛被箭镞射中,剧痛彻骨,让她将唇色抿得泛白。而身下护着的楚琢之却倏地僵硬了身子,唤她,“……阿欢?”
她身上的血,好烫。</br>